推開了大屋儘處一扇灰仆仆的小門，又是一間混亂的屋子，屋中置著幾案榻椅，儘皆粗陋不堪，一旁另有一張亂糟糟堆著被褥的榻。
焚琴搶先便跳下了車，向著那啞奴打了個手勢，便走進了店中。
此人看上去一派與世無爭的模樣，而在說出此語後，他身上的銳氣便再也掩不去，直若長劍出鞘普通，一股無形的殺意，瞬息間便彌散了整間院子。
聞聲身後腳步聲響，中年人便回顧看了桓子澄一眼，臉上並冇有不測的神采，像是早就曉得他會來，點了點頭道：“你來了。”說著他便放下了水壺，往一旁指了指，“我這便好，請坐。”
即使，那仍舊是他的靈魂，但是，此際的他，卻畢竟不是當初的他了。
他的穿著非常淺顯，隻看側顏，也隻是淺顯的麵貌，但是他通身的意態倒是文雅安閒，有著一種難以描述的閒適。
啞奴哂然一笑，抱臂而立，底子不為所動。
菊圃旁是一方石桌並兩張青漆竹鼓凳，鼓凳上鋪著素錦椅墊，並不豪華，卻給人一種很舒暢的感受。
中年人的瞳孔縮了縮，臉上緩慢地罩上了一層青氣。再下個刹時，他已是氣勢收斂，重又規覆成了開端時與世無爭的模樣。
桓子澄對這裡似是很熟，看也不看，徐行繞過雜物，穿堂而過，徑直走去了裡間。
桓子澄亦徐行下了車，卻未曾進店，而是在門外候著。
“有動靜了。”他仍舊是態度隨便，一麵說話，一麵便探手自袖中取出一張捲成圓筒的字條來，呈予了桓子澄，淡笑道：“李樹堂已死，幸不辱命。”
店鋪裡有些暗，一些耕具與鐵器胡亂堆放著，新舊稠濁，有些器物上落著厚厚的灰，顯是好久無人打理了。
微寒的語聲如攜了冬時的北風，劃過耳畔，讓人打從心底裡發冷發寒，卻又能清楚發覺出說話之人隱含的調侃之意。
不大的一所小院，花木精潔、樹影整齊，朱漆迴廊沿一側遊轉而去，廊下懸著幾架精美的鳥籠，籠中倒是空的。院子的一角是個花圃，此時園菊盛放，金白朱紫，開得格外熱烈。
桓子澄冇動，一旁的啞奴卻上前接過字條，展開看了兩眼，方纔看向了那中年人。
看上去，這應是店東居住之處。
那一刻，這啞奴的麵上早已冇了憨笑，一雙小而黑的眼睛眸光淡然，卻又隱著一種刀鋒般的鋒利：“就去了這麼幾小我？”他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