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裡，她略頓了頓，清冽的眸中驀地光彩大盛，直視著李玄度，一字一句隧道：“李郎見記，此殺，或為死局。”
敞亮高雅的房間裡，二人的視野一觸即分，一個淡然，一個安靜，俱是無悲無喜。
她曉得，他是要返國了，或許是歸去報信，或許是去安插人手禁止八皇子的謀反，也能夠另有其他的安排。
既是大唐權貴，又在初聞唐皇之事時神情忽變，秦素幾可鑒定，李玄度必與唐皇乾係匪淺，而這位宿世時寂然知名的絕世美女，很能夠，便死於那次行刺。
究竟上，隻要能夠把歐陽嫣然盯牢了，他便已經幫了秦素的大忙，她並冇那麼貪婪。
秦素也不否定，淡淡點頭道：“如此，吾之贈言，亦可續矣。”
若不遣人去青州，乃至，若他派去的人不是武技妙手，那麼，李玄度是毫不會曉得歐陽嫣然的女子身份的。
二四相加，正為八。
秦素欣然地望著窗外。
她實在愛做借主，特彆是李玄度這類人的借主，做起來最是劃算。
所謂一線朝氣，宿世時冇有東陵野老與紫微鬥數，李玄度或許身故，而這一世，有了秦素的贈言在前，已經有了籌辦的李玄度，想必不難猜出“四四成殺”係爲何人，亦不難想出對策。
秦素的贈言，讓他的猜想得以證明。
現在聽了李玄度的話，秦素自是心下稍安。
秦素垂眸看著空空的茶盞，唇角微彎。
那是一個年約二十的青年男人，生得非常俊美，疏眉如墨掃，烏黑的眼眸似玄色瑪瑙，鼻如懸膽，那一道流利的直線自眉間劃下，鼻翼薄削堅硬，下頜棱角清楚。
青色的窗紗在風中輕拂，為一起的風景添了多少暖色，秦素的視野，悠長地停在窗格子裡映出的那一小方天空，很久未曾移開。
那本就是在碰運氣，而現在大陳的景象又格外嚴峻，李玄度總不會為了找出這麼個莫名之人而弄出太大的行動。
略有幾分自嘲與嘲人的話語，恰好地，經過他說來，便成了光風霽月，自有一番灑然。
直到坐上馬車時，這類無悲無喜的情感，仍舊覆蓋在秦素的心頭。
“郎君，您這衣裳……”一個小廝模樣的孺子坐在這俊美女人的身邊，期呐呐艾地說道，清秀的小臉上，有著一種跡近於委曲的神情。
聽她所言，李玄度深覺得然，看向秦素的視野亦極暖和：“吾靜待卿言。”
這一彆，或許便是永訣，而秦素的心底竟無太多的震驚，唯覺塵凡無常，人力亦有窮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