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光武淡淡地想著,眉眼一派安靜。
天光漸暗,遠處的夕陽正在散儘它最後的餘暉,那一輪明月是如此潔白,而星光又是如此清冷。
阿菊並未發明秦素的嫌棄,她謹慎地將茶壺放在一旁的憑幾上,方上前輕聲稟報導:“我和阿鬼約好了,女郎存候心。再過了半刻他就該來了。”她一麵說著話,一麵便又向前走了幾步,湊到窗前去外看。
山風又拂了過來,竹林間響起了一陣“沙沙”之聲,竹葉紛飛四起,似是落了一場翠色的雨,將產生在這林中的統統,儘皆洗去。
多麼好笑啊,阿誰恍惚的影象,本來是錯的。
那些人,他一個也不會放過!
哽塞的喉頭,讓他吐不出一個字。
阿誰綠月白的身影,是他影象深處最和順的角落,曾在無數個冰冷的半夜,安撫過他幼時的心靈。
這條衚衕之以是名為榆樹衚衕,便是因為那巷子裡遍植著榆樹,小樓中間便有好大的一株,看著似是很豐年初了,那樹葉子生得肥大,剛好遮住了窗子的大半,就算是有人自樓下往上看,也是隻見樹葉,不見人影。
“七月天,落雨天,小兒屐,塗蠟難。”
清楚已是七月初秋,卻仍猶似在夏時。
秦素偏過甚看了看案上的茶壺,有氣有力地揮了揮手:“斟上罷。”
現在的他,便如將多年來收藏的寶貝,捧至人前。
他該死!
阿菊伸脫手,撥拉了幾下斜探在窗邊的榆樹葉。
秦素百無聊賴地靠坐在椅邊,看著窗扇外的那一片天空。
而那些人,更該死!
他抬開端,遙遙地望向西邊的天涯,唇角輕勾,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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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,他終究明白了東陵先生此語的真正含義。
是啊,確切是該死。
“當借力時且借力”。
“你過來,我們說說話。”她向阿菊招了招手。
他終究咧嘴笑了起來。
說不出、道不明,如蛆附骨、如影隨形。那疼痛自心底深處漫延開來,刹時便充滿了他全部身材。
“遼西麼……”她喃喃語道,那張平和的臉上,頭一次劃過了某種難以名狀的情感,似是衝動,又似哀痛。
這小娘子的端方實在是要不得。不過,換個角度看,如許也挺好,平素看著阿葵與阿梅這幾個正端莊經的模樣,秦素看得都快膩了,可貴阿菊天真未鑿,卻也風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