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轉首看向身邊的修竹,寂靜很久,忽地笑了一聲,那笑聲似是悲忿,又似調侃,而她說話的聲音亦變得儘是嘲意:“在將女郎放在田莊時,杜行簡……這偽君子,卻對女郎說,他隻是先歸去探探風向,很快便回。將女郎放在田莊也是為了護著女郎的安危,又說甚麼他身為杜氏兒郎,不能不顧著家屬的名聲,不能隻為了一個桓氏女郎而將杜氏置於險境……他當時候像是健忘了,若非與桓氏聯婚,他的官職如何能升得如許快,這偽君子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“我無事……咳咳……”覺慧咳嗽著搖了點頭,將葫蘆塞好,重又放回了袖中,隨後便將身材依在竹子上,微微闔起了眼睛,慘白的臉上,雙頰卻紅得嚇人。
覺慧閉上了眼睛。
但是,那畢竟不過是一個夢,夢醒後,她仍舊溫馨地過著她的日子,每日裡誦經抄經、種菜澆肥。那關起的庵門便是一道桎梏,將她鎖進這一方溫馨如死水的六合,卻將舊事與滾滾塵凡,鎖在了身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