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在此時,忽聽那廊下似有小鬟說話,旋即便見阿蒲的身影呈現在了簾外,輕聲稟報導:“太夫人,陶大娘子來了。”
陶文娟便自袖中抽出一卷薄薄的經文,雙手奉上,神態恭謹隧道:“這是才抄得的經,原是承諾了本日送來了,所幸未曾太遲。”
兩小我說了約一盞茶的閒話,陶文娟略吃了幾粒葡萄,便起家告彆。
周嫗聽了這話,便連連點頭道:“可不是這話麼,如此便也是禮數全麵了,陶夫子必會高看秦氏一眼。”
太夫人笑得雙眼都眯了起來,親手接過經卷,翻開細瞧,卻見那上頭是一手娟秀的小篆,字字精美、筆筆端方,便像是陶文娟這小我,亦是一身的端方娟秀,叫人挑不出半點錯來。
周嫗側身往旁讓了讓,陶文娟便行動輕巧地走了出去,一舉一動端莊文雅,雖穿著淺顯,風采卻極安閒。
秦家要開族學,便必須有男人出麵主持此事,隻要左思曠一人明顯分量還不敷,以是太夫人纔派了人去上京,要將鐘景仁請來共行此事。
連日來,她與太夫人已是處得熟了,然言語間卻仍舊保持著分寸,並不顯得過分熟稔。
陶文娟打迭起了百分精力,對付著這位秦府的太夫人,言談行動無一處不當貼,更兼態度溫婉馴良,與太夫人相談甚歡。
她心下實是歡樂,叮嚀周嫗將經文收了,便與陶文娟提及話來。
恭維話大家愛聽,太夫人亦不能免俗,聞言便笑了起來,非常隔懷。
此說話及府中女郎,周嫗並不好接話,隻陪笑了幾聲,便用心為太夫人打起扇來。
“三日前便走了。”周嫗恭聲說道。
“陶娘子有禮,快些請進,太夫人在裡頭呢。”周嫗含笑上前屈了屈身。
周嫗便笑道:“太夫人談笑了。那陶夫子的事情,我不過當著閒話說來給您解悶的,畢竟還是太夫人站得高、看得遠,將陶夫子請來了族學。再者說,二郎君又是個最好學的,前些時候日日守孝,那學問也冇丟下,可見今後必有大出息的。總而言之,這是太夫人有福分啊。”
這般去處,太夫人瞧在眼中,心下自是更加對勁,便拉著她的手坐下了,周嫗親手端上了青瓷蓮葉盆,盆中盛著紫鬱鬱的一串葡萄,上頭還沾著水珠,看著便很喜人。
周嫗見狀,趕緊將榻旁的團扇拾起,膝行幾步挪至太夫人的身邊,一麵緩緩地替她打扇,一麵笑著續道:“這倒真是,誰又能想到,這一回到青州,便有個陶夫子如許有學問的夫子來族學,那書舍也修得了,再半個月那族學便可建成。真真是萬事都順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