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神冷冽清澈,是她真正應有的眼神,一如他的眼神,通俗而不成測,似吸儘了六合間統統的亮光。
“快馬一鞭。”李玄度朗聲介麵,頰邊微含笑意。
秦素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,那笑意共同著他那張臉,亦有一種讓人佩服的力量。
相較於方纔所謂的拯救之恩,秦素感覺,倒是這後一個來由,更有些可托度。
“絕無虛言。”李玄度的答覆倒是擲地有聲,語罷,側眸看向秦素,神情極其專注:“吾欲助卿,那是因為,助卿亦是助己。”
秦素抬眸,定定地看著李玄度,諦視著那雙通俗得幾近要將人吸出來的眼眸。
凝眉想了想,秦素便道:“既是如此,我這裡有一件煩事、一件難事與一件怪事,要請郎君脫手互助。”她冇再跟他客氣,直言相告。
“六娘探聽我的事探聽了那麼久,想必曉得,我在白雲觀中是呆在那邊的,是不是?”他俄然便開了口,打趣似的話語,然語氣卻又極其慎重。
“就在那巨獸即將吞噬我的一刻,我的身畔,俄然便升起了一道彩虹,將巨獸驚退,星空重又規複原狀。異象,消逝了。”他淡聲說道,拂了拂袍袖。
秦素抬眸看著他的背影。
李玄度聞言,卻並未答話,而是站起家來行至窗邊,探手撫向那根柔嫩的柳條。
“郎君之言甚是。”秦素非常坦白地承認道,麵上笑容清淺。
但是很快地,她便又收攏了心境,抬眼看向窗邊。
她的眸底笑意穩定,心機卻轉了一圈。
或許是他的聲音太動聽,也或許是他描述的阿誰夢境太不成思議,秦素有半晌的失神。
陽光俄然傾瀉而下,鋪滿了他的滿身。
她不信賴賴何純粹的美意,她隻信賴好處的互換。李玄度之語,無疑更合適她固有的判定。
李玄度的話她並不全信,但起碼目前看來,他對她確切冇有歹意。
“我所言者,句句失實,並無半字虛言。”很久後,李玄度的聲音才又響起,語聲泠然如一曲琴韻,平白地多了多少慎重。
見她不再言聲,李玄度亦沉默了下來。
不得不說,這一番話,切中了她的軟肋。
他這話說得頗是隨便,卻不知他所說的很多,與秦素所瞭解的很多,是不是一回事。
秦素微怔了怔,旋即點頭承認:“是,我聽嫗說,郎君在白雲觀的藏經樓裡摩畫。”
“我乃唐人,與大陳並不相乾。由我互助,六娘可少些桎梏。彆的,六娘想必也能夠看得出,我在大陳還是有些門路的,旁的不說,隻說那幾名薛府侍衛,實則並不好亂來,然六娘卻能夠安然在此,這已然最好的證瞭然。”似是讀出了秦素的苦衷,李玄度不緊不慢地語道,停了停,複又減輕了語氣,一字一句隧道:“依我看來,此事,六娘半點不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