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李嫗,明顯比她們好說話很多。
她在想宿世陳國皇宮裡的那些人。
阿葵麵色微白,低低地應了一聲是。
秦素便笑道:“也不是甚麼大事,前幾日我路過丹井室舊址,見著了一個穿淄衣的帶發僧侶,倒是挺奇特的。嫗如有暇,便去外頭問問那些侍衛們是如何回事。他們平素愛在觀中走動,動靜通達,想必曉得些甚麼。”
“上京地動?人手俱無?”冰冷世故的語聲響起,尾音處悄悄一挑,似半空裡拋出了一根冰線,直探進人的骨頭縫裡,說不出地冷。
“那裡不敢當,我看你當得起呢。”秦素笑著打趣她:“我三兄若見你如許,必也歡樂。”
房間裡暗了下來。
星光清淺、月色撩人,隻是,這星輝與月華再是朗潔,亦終不能令這房間敞亮起來。
見她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大,秦素倒有些發笑,她將手掩了口,清淩淩的眼波似漾著波紋,彎彎如新月:“莫怕,小事爾,你好生做事,我自不會虐待了你去。”
見秦素再無彆的叮嚀,李嫗便躬身辭職了,阿葵亦為秦素挽好了發,正在插釵的時候,秦素俄然在鏡中一笑,對她道:“有件事要你跑一趟。”
秦素笑道:“賞你的你便收著,你做得好了,今後還會有賞。”語罷又向她的衣襬一指,“掛上吧。”
秦素不甚在乎地打量著鏡中的她,漫聲語道:“十五那日,你去一趟東來福大街,尋一家書鋪替我買幾塊青田石,尺寸我一會寫予你。過後你再去一趟垣樓,買些垣樓的茶點返來。”
“崩”,某座府邸中,一間燈火幽微的房間裡,收回了一聲琴絃斷裂的輕響,似是驚破了這一室的沉寂。
“垣樓?”阿葵下認識地說道,眸中閃過一絲迷惑,謹慎翼翼地看向秦素:“女郎說的,是東陵先生開的……阿誰垣樓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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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嫗的油滑曉事,倒是出乎了她的料想。不過,她喜好如許的聰明人,特彆是聽話的聰明人,她就更喜好了。
陰暗的燭火下,莫不離眸色冰冷,斜拖入鬢的長眉在眉心處微帶不耐地凝集著,更加有了種格格不入的陰沉。
阿葵怔了怔,好一會方纔反應過來,趕緊上前接了,一臉受寵若驚隧道:“多謝女郎,女郎待我真好。”
莫不離盯著斷絃的眼睛裡,驀地便凝起了一線鋒利,旋即他便“嗬嗬”笑了起來,似是提及了甚麼好笑的事,而他的眸光倒是極冷,陰鷙如蛇眼,壓抑著傷害的氣味。(未完待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