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秦素,已經行至淄衣男人身後4、五步遠的處所了。
停了半晌,她便探手,自袖中取出一隻精美的錦囊,尖尖十指拉開繫帶,一股甜香自其間散開,她甜美的淺笑亦似那香氣,軟綿綿、甜馥馥地,潤著人的心:“郎君食糖否?”
他終究轉頭,正望於她。
“君強,我弱,殺不得。”她答,倒也不算太泄氣。
就曉得騙不了他。(未完待續。)
這一回,她又換了個甜膩些的腔調,最後一字落下時,帶了幾分氣聲,那薄而軟的氣味,似托了一尾羽毛,順著這輕巧的夏風,輕飄飄地遞送了去。
她要殺人滅口。
此人神鬼莫測,她底子不是敵手。既如此,隻得放低身材,誠如螻蟻,在巨石的眼中,甚麼都不算。
她再往前邁了一小步,便嗅見了他身上極淺的鬆針味道。
倒是無言,亦無行動,形若雕塑。
山風清冷,終是拂不去他渾身的幽晦,他就如許獨立於孤鬆下,仿若遺落六合間的一塊墨玉,清華內斂,唯餘寥寂。
卻本來,美女惑人,美色惑心,應在此處。
說來也奇特,離得他越近,那種驚人的氣勢反倒越淡,現在更是跡近於無。
秦素的心底顫了顫。
她愣住腳步,任由那玄色的令人顫栗的火焰將本身包抄,明豔的容顏不遮不掩,儘現於慘白而透明的月華下。
仍舊未語。
“郎君討厭,不睬人。”嬌嬌軟軟地怨了一聲,似攜了那崖下賤波間的水意,明顯清淺,細品後,卻又纏綿不儘,餘韻如絲,勾勾挑挑地,便飛上了心尖兒。
“郎君為何不語呢?”秦素側了側頭,幾縷秀髮斜過薄肩,月華傾瀉,似在她肩上擔了一幅薄紗。
冇有人看得出,她現在的心,已是沉入了冰窟。
這淄衣男人悄無聲氣地現身於樹下,卻不知在那邊站了多久?秦素清楚記得,她引阿穀過來時,那鬆下是無人的。
她再度向著他笑,微彎的眸子,似浸了月華星光,純真無瑕。
她握緊了袖中石塊,眸光微微滑動,轉向了他的腳下,旋即壓了壓眉峰。
極黑的眸子,幽沉的火焰忽地燃燒,轉而,化作了灰。
淄衣男人的眸色,略沉了沉。
秦素的眸子裡,緩慢地劃過了一扼殺意。
此番,她的語聲清潤了好些,不似方纔那樣冷,而是帶了幾分獵奇――屬於小娘子的那種、帶了幾分嬌嗲的獵奇。
但是,她前行的腳步卻未曾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