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穀聞言怔了怔,旋即心念微動。
阿穀鬆了口氣。
她倒是忘了這一出,如果她不做個模樣出來,秦素冇準便要問東問西,也是個費事。
這般想著,她便有些站不住了,擺佈望望,便輕聲道:“女郎身邊總要人奉侍的,要不我去換小我來?”
她實在很但願今晚就走的,但想一想,早幾日或晚幾日,於她冇有任何彆離,不過就是往山下走一趟,做個暗號的事。
阿穀幾乎冇笑聲來。
秦素笑著點了點頭:“如此便好。那就定在……定在初七的早晨罷。”她說話的聲音放得極輕,一麵說一麵還四下看了看,恐怕有人聞聲。
這塊石料,恰好擋在一眼水井前。
誰又能想到,名滿天下的白雲觀,竟曾是靖王暗中招兵買馬之地,後靖王事發,便帶人躲進了白雲觀,先帝卻出奇不料帶兵攻至,打了靖王一個措手不及。
她順著秦素的視野看去,隻見麵前是灰樸樸的幾間石舍,看上去便是年久失修的模樣,門倒垣傾,牆上還留有報酬粉碎的陳跡,似是當年有人以大錘砸過普通。
秦素曉得,由此處向前約百步之遙,在那棵高大的鬆樹前,便是一麵斷崖,崖高數丈,崖下是小勝河。
如許的六娘子,她還真冇放在眼裡。
此河繞慈雲嶺而生,河底似有溫泉眼,故而這河水一年四時從不結冰,當年也是白雲觀的一大名勝。
盯了秦素這麼些日子,她自認對這位六娘子已是瞭若指掌,現在滿心皆是不屑。
阿穀微低著頭,遮去了唇角的那一抹嘲笑。
她提起一角裙襬,步態悠然地繞過一排石屋,沿著那漏瓦的廊簷往前行,不一時,便來到了丹井室的後院。
她攏下心神,轉首向阿穀一笑:“你不是說要去尋你表叔的麼,為何還站在這裡?我記得嫗給了你下山的路牌來著。”
“不消了。”秦素擺了擺手,很有幾分不耐煩,“我又不跑遠,你自去便是。”
連斑斕是誰的人都看不出來,一向當個寶似地帶在身邊,阿穀隻能說,六娘子的蠢,在秦府的仆人裡大抵算是頭一個了。
她撇了撇嘴,也並不往前走,隻垂著眼睛想苦衷。
“我還當出了何事呢。”她作勢拍了拍心口,轉動眸子笑道:“遲幾日恰好,我也要去尋表叔籌議,找馬車也要花些時候呢,女郎這話說到了我內心兒裡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