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草色蕪[第2頁/共3頁]

看起來,他惜字如金已經成了風俗,便在此時亦是能簡則簡,隻說了這兩個字,他的薄唇便又抿了起來。

段馬躬了躬身,沙啞的聲音裡可貴地帶了一分遊移:“侍郎恕罪,仆並不知。”

他語聲平平,提及這些便如提及明天吃了甚麼一樣,神采非常淡定,而阿堵卻被這話嚇得臉又白了,抓著薛允衡衣袖的手止不住地抖著,深深地感覺,如此比較起來,還是他們家郎君好,就算人吝嗇了點,起碼不會動不動就把人嚇個半死。

這鄒承尉乃是獨個兒埋進土裡的,身外連個草蓆都冇裹,故這屍身纔會損毀得如此嚴峻,如果再晚來些光陰,隻怕這鄒承尉的骨頭都要被野狗叨去了。

他的語氣像是有些遺憾似的,一麵說著,一麵那手指便不自發地動了幾下。

他撇了撇嘴,一扯衣袖,向躲在身後的阿堵瞪了瞪眼:“還不回車上去?等我踹你不成?”

“此人應當便是鄒益壽鄒丞尉。”段馬語速不快,語氣卻很篤定:“據我所知,鄒丞尉少年時曾自房頂落下,左小腿處接過一次骨,左上臂處亦留下一道極深的疤痕,此屍身上兩處皆中,應當無錯。”

一時候,場中再無人說話,四野沉寂,唯風聲掠過,那碧綠的野草整齊地向一個方向倒伏,複又齊齊立起。

阿堵裹緊了身上衣物,又冷又怕,渾身顫栗。

薛允衍淺墨色的長眉往中間聚了聚,沉吟了一會,問段馬道:“可有受刑陳跡?”

阿堵從未想過,有一天他會親眼瞥見這個傳被得神乎其神之人,而隻要一想到這位傳說中的段令史,現在正在幾步遠的處所翻看著腐屍,他就感覺心慌氣短,一陣陣地犯著噁心,卻又不敢真的吐出來,隻能強自忍著。

“此人是如何死的?”薛允衡搶先問道。

這略有些放肆的語聲,不知何故,竟讓阿堵覺到手腳都活泛了一些,身上也有了幾分暖意。

何鷹上前一步,低聲問:“侍郎,要不要先將人入土?”

段馬躬了躬身,啞聲道:“是被人絞殺的。喉骨多處斷裂,咽喉處有淤血,頸項內部有一線交叉的癜斑,應是有人持繩索將之勒斃。”

“身份?”薛允衍淡靜的聲聲響了起來,微微上挑的尾音,仍如西風清寂。

過了一會,薛允衡方壓了壓眉峰,沉聲道:“公然是他。”語聲若歎,又像是含了幾分鬱結。

Tip:拒接垃圾,隻做精品。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