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草色蕪[第1頁/共3頁]

薛允衍淺墨色的長眉往中間聚了聚,沉吟了一會,問段馬道:“可有受刑陳跡?”

段馬倒也無甚表示,非常順本地便湊了疇昔,就著淨水細心洗淨了雙手,旋即便從身上拿出些藥粉來,在手上揉搓了一遍,複又以水衝淨,最後再拿潔淨的布巾拭乾,方上前兩步,站在了薛氏兄弟的麵前。

阿堵從未想過,有一天他會親眼瞥見這個傳被得神乎其神之人,而隻要一想到這位傳說中的段令史,現在正在幾步遠的處所翻看著腐屍,他就感覺心慌氣短,一陣陣地犯著噁心,卻又不敢真的吐出來,隻能強自忍著。

看起來,他惜字如金已經成了風俗,便在此時亦是能簡則簡,隻說了這兩個字,他的薄唇便又抿了起來。

“棺木備好了?”薛允衡問道。

一時候,場中再無人說話,四野沉寂,唯風聲掠過,那碧綠的野草整齊地向一個方向倒伏,複又齊齊立起。

何鷹上前一步,低聲問:“侍郎,要不要先將人入土?”

何鷹應諾一聲,叮嚀幾個侍衛拿了鐵鏟去前頭挖棺木,又叫人將鄒承尉的屍身也抬去了前頭。

“身份?”薛允衍淡靜的聲聲響了起來,微微上挑的尾音,仍如西風清寂。

段馬枯瘦的臉往下垂了垂,兩道一字眉在眉心擰成了疙瘩,像是有些不能肯定,過得一刻,方嘶聲道:“這個……很難定論。隻是……”他說到這裡頓住了,骷髏般的眼窩裡閃過兩點亮光。

他語聲平平,提及這些便如提及明天吃了甚麼一樣,神采非常淡定,而阿堵卻被這話嚇得臉又白了,抓著薛允衡衣袖的手止不住地抖著,深深地感覺,如此比較起來,還是他們家郎君好,就算人吝嗇了點,起碼不會動不動就把人嚇個半死。

“哦?”薛允衡淡聲道,一麵卻不耐煩地扯了扯衣袖,似是被阿堵抓得有些不舒暢,口中卻還是持續問道:“那依你之見,這割皮之舉,所為何來?”

還是他家郎君好哇,阿堵冷靜地跟在薛允衡的身後,抹了一把熱淚。

段馬道:“有,後背有鞭傷,傷痕尚新,十指指骨俱斷,指甲也被人拔去了,看斷骨與傷痕,應是近4、五日的事。彆的,屍身胸腹處的皮膚整塊都不見了,上頭還殘留著些許藥泥,應是被人割了去,那切割之人伎倆陌生,切麵極不平整。”

他的語氣像是有些遺憾似的,一麵說著,一麵那手指便不自發地動了幾下。

段馬躬了躬身,沙啞的聲音裡可貴地帶了一分遊移:“侍郎恕罪,仆並不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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