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墨氏,是超然於三國以外的。”桓子澄的語聲兀自冰冷,穿透了莫不離幾近猖獗的大笑:“他們從不肯憑藉於任何一方權勢,然反過來講,他們卻也能夠為任何一方權勢所用。便如此事,他們既願幫助靖王建成秘徑,乃至為其匿下一個兒子,同時也情願幫著先帝掘斷龍脈、毀去遺詔。”
阿烈死死地閉住了嘴。
阿烈俄然便息了聲,緩慢地轉過甚去,向身後看了一眼。
“本來……如此,本來……如此好笑……哈哈哈……好笑……好笑……”血絲順著他的嘴角滴滴滑落,前襟上很快就濕了一片,雪片撲過來,又旋疇昔,似是被他的笑聲牽引著、飛舞著。
“周先生想是冇聽清,本宮方纔說過,臥龍嶺山崩時,共有三小我逃了出來,除老族長與墨少津以外,另有一名族老亦重傷而還,而那位族老,臨終前曾透露了一件密事。”秦素清弱的語聲傳來,若一線冷風,拂過阿烈的耳畔。
秦素冷眼看著他,不由想起了那種笑容的儺儀麵具,清楚是笑著的,可他的眼睛,倒是徹骨苦楚。
空位中寂靜了下來,山風哭泣著,拂過這沉寂的一小方六合,好似陣陣悲鳴。
在他的身後,恰是那條秘徑的出口,那石門兀自敞開著,一任飛雪飄落其間。
但是這個笑卻比哭還要可哀。
莫不離緩緩伸開了眼睛。
他斷斷續續地止住了話聲,像是再也難覺得繼,重又開端喘氣起來,張著嘴撥出大口的白氣,倒是吐不出一個字。
這條精美非常的秘徑,恰是靖王請人造的。
此問與其說是疑問,莫不如說,那是他最後的掙紮。
莫不離伸開嘴,大口大口地呼吸著,如一尾即將堵塞的離岸的魚。
莫不離顫抖的雙唇,略略向外擴大了一下。
莫不離呆呆地聽著,整小我瞧來都有些癡傻,再不複方才侃侃而談的模樣。
那應當是一個笑。
“恰是。”秦素必定地點了點頭:“那墨氏族老在其遺言中交代,永平元年,靖王開端在白雲觀修建秘徑,便是他與靖王暗裡裡的買賣,墨氏族中並無旁人曉得,就連族長亦被矇在鼓裏;永平九年,秘徑終是建成,靖王贈了那族老邁筆金銀並前朝古物,二人就此有了私交,在厥後的年代間經常暗裡來往;永平十三年,靖王的一名親信俄然拜訪,並帶來了靖王的一封親筆信,倒是將他年方兩歲的季子郭士張奧妙送入墨氏,請那族老代為收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