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不離不屑地“哼”了一聲,冷冷隧道:“公主殿下未免太缺見地了。堂堂靖王,又豈是先帝一句話就能殺得了的?我父王那些年來也不是毫無籌辦,若不然,又如何能護得我安然長大?”
此時,隻聞莫不離又道:“實在,那親信本來是要去尋我父王的。隻是,先帝極其凶險,他不但把行宮裡裡外外封了起來,便是皇城裡也到處皆安插了人手。那親信不敢冒險入皇城,不得已之下,隻得退而求其次,去找老桓公。桓氏乃大陳第一冠族,如果由老桓公親身出麵,將那份遺詔公之於世,則天下士族必然想應,而我父王即位,亦會少了很多停滯,就算先帝有再多不滿,也隻能適應天下局勢。隻是,那親信卻冇想到,那桓複誠明麵兒上看來是兩不相幫,實則卻早就被先帝拉攏了去。這老匹夫先是冒充安撫住了那親信,轉過臉去就叫人去告訴先帝,真真卑鄙無恥之極。”
莫不離的神情變了又變,麵上便浮起了多少諷刺:“你們桓家的男人,果然一個個的都是冷心冷肺。”
秦素也不覺得意,淡聲道:“若統統皆明,本宮又何必站在此處喝風?”
“滿口胡言。”莫不離冷嗤一聲,卻也未曾起火,唯神情中儘是不屑:“這也就是你一家之言罷了,我父王乃是仁厚之君,若為天子,定教天下百姓歸心。”
難怪先帝會俄然對桓家動手,其本源就在此處。
聽著他的話,秦素倒是微微起了眉,心中劃過了一個動機,不由啟唇相問:“皇曾祖父的阿誰親信,厥後……是不是逃去了潁川?”
莫不離冷冷地看著他,目色如冰:“你桓氏也是咎由自取,如果當初便擇明主而投之,又如何會等來那流配之罪?”
“遺詔都拿到手了,公主還要來問我這個?”莫不離並未直接答覆,而是微帶諷意地看向了秦素。
停了半晌,他便將兩手扶在了膝上,啟唇言道:“誠如公主所言,皇祖父的親信見勢不妙,便連夜帶著遺詔逃出了多數,也的確是逃往了潁川方向。先帝一麵派出多量人手追殺,一麵便在以桓複誠為首的三公推舉之下,即位為帝,改國號為永平。而我父王對其間內幕,倒是半點不知的,隻覺得先帝是順理成章繼的位,是以至心臣服,仍舊搶先帝是個好兄長。”
桓子澄淡然地拂了拂袍袖:“不過口舌事爾,郡王放心,我並未掛記。”
在他們的屍身之下,血泊如一麵赤紅的鏡,映出漫天飛雪,那雪花點點落入其間,一絲絲滌去那刺目標鮮紅,將那色彩也給洗得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