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乃是庶出，還是個外室女，太夫人是毫不答應庶女蓋過嫡女的風頭的。
鐘景仁悄悄地看著畫，很久後，方笑意暖和地看了秦彥婉一眼，讚成隧道：“極好。不想二孃於畫之一道，竟有如此天份。”
“我就說嘛，如何竟看瞭如許久，本來是畫技太差之故。”林氏此時亦溫聲道，略有些責備地向秦素掃了一眼，便蹙起了眉頭。
秦彥昭眸光愣怔，一臉驚詫；秦彥直的反應更直接一些，一眼看過便咳嗽了起來，忙拿衣袖掩了口，那眼中的笑意倒是無從諱飾的；秦彥樸反倒是一臉老成，胖麵龐兒繃得鐵緊，唯眸中劃過了些許不安閒。
一時候，她心中直是百念叢生，麵上倒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，點了點頭：“恰是我畫的。我畫得不好，請鐘母舅包涵。”
她不由自主地提步上前，探頭往那畫上看了一眼。
秦素悄悄地垂下眼眸，等候著鐘景仁最後的評判。
鐘景仁是個再聰明不過的人，聞絃歌而知雅意，立時便將秦素的畫隨便一卷，撫須溫笑：“恰是如此。比起二孃來，六孃的畫技的確陌生，需得好生磨鍊。”
坦白說，就算是她本身看著，也感覺這畫實在連工緻亦稱不上。特彆是那一片天空，她不自發地便又將死前的景象畫了上去，因孝中不敢用色彩，便唯以淡墨深深淺淺地描了幾筆，天空中那幾點星光亦乏善可陳，筆觸之機器生硬，直是一目瞭然。
秦彥直亦讚道：“二姊姊畫得好，遠山近樹，氣韻悠然，倒像是將那首《桃花辭》入了畫。”
言語之間，倒是將鐘景仁表示出的非常，歸結為秦素畫技太差。
見她言語溫馨、態度謙遜，鐘景仁目中的讚成更濃，又細細地撫玩了一會，方將畫捲了起來，隨後便將秦素的畫擎在手中，緩緩展開。
“這是……六娘畫的？”再過了一會，他似是終究自震驚中回過了神，看著秦素問道。
因鐘景仁向來和藹好說話，秦彥昭他們幾個皆與之靠近，此時見太夫人表情極好，便也皆順勢起了身，圍在他身邊一起觀畫。
冇錯，這確切就是她的畫，並非錯拿了秦彥婉的。
這副畫成畫於前幾日，畫的便是東院的暮朝燈。
鐘景仁現在的麵色，竟然極其凝重，而那雙暖和的眼睛，亦正緊緊地粘在她的畫上，觀其神態，卻像是從她的畫裡看出了甚麼。
秦彥婉含笑不語，神情中並無多少高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