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林氏與鐘氏也皆收了淚,各自拭麵,清算儀容。
此際見府中竟也以花椒摻泥,秦素除了歎一聲秦家繁華,也說不出旁的來了。
鐘氏卻並未放在心上,還是恭聲道:“林夫人不怪便好。”說著便轉眸去看太夫人,眸中劃過些許未明的情感。
現在他正立在秦彥昭的身後,目不旁視,小臉繃得緊緊地,看上去很有幾分模樣。
秦素顰眉思忖了半晌,便想起了前幾日西院的大搜檢。
阿承終究來了。
秦素微微垂首,掩住了眸中笑意。
本朝避寒多以花椒摻泥塗牆,另有摻韭菜的,此皆為富朱紫家的做法,陳國皇宮中乃至另有一整座的椒房殿。
清理靈堂,與西院又有甚麼乾係?
林氏此時自是無話可說,起家應諾了一聲,便苦著臉坐回了原處。
一錘定音,未經林氏同意,便將事情分撥了下去。
本來是這麼回事。
秦素又向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,眸中劃過一絲笑意。
托斑斕那張快嘴之福,林氏終究脫手了,秦素真是深感欣喜。
東籬的混亂景象,經過斑斕捅去林氏跟前,林氏如何會放過這個機遇?藉此向各院安插人手,來由都是現成的。
“……我想著,各院也該多添些老成之人,也免得錯了端方、有違禮法。太君姑也曉得,因我掌著府中饋爨,平素事情多了些,偶然候便不大顧得上這幾個孩子,多有疏漏處,偶然候想想,總感覺愧對夫主對我的拜托。以是,我前幾日便自作主張,往東籬、東風渡與東柳碧翠齋各加派了一嫗。五郎、六娘與七娘年紀畢竟太小,身邊需求老成慎重之人時候看顧。如此一來,就算我這個做母親的有些許忽視,亦不致變成大錯,我內心也安穩些。”
林氏的語氣非常溫婉,彷彿一副為庶後代考慮的慈母模樣。
當年秦素在宮中時,為了住進這座代表著寵嬖與尊榮的椒房殿,妃嬪們直是搶破了頭,秦素本身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,真是一言難儘得很。
阿承來了當然是功德,但是,她請阿承幫手尋覓的事物,卻又叫她心頭髮緊。
秦彥昭逾製一事,事發俄然,搜檢亦是臨時起意,如果有人要藏東西,當彼情急之際,除了本身的住處,便唯有每日一拜的靈堂了。
她的這位二兄一身的名流氣度,這些詩文隻怕亦是到處散的,說不定西院的每間院子裡都留了一些。鐘氏封院,能夠是擔憂有人藏下甚麼東西,於秦彥昭倒黴。而現在她又俄然提出清理靈堂,想必亦是與此有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