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中雖點了燭，然光芒卻並不敞亮，吳老夫人揀了一會便回顧道：“這裡頭原應有半枚萬字篆餅，這會子暗了，我眼神不濟，看不大清，你過來替我看看在是不在。”
蔣嫗神采微凜，肅聲道：“夫人說得對，這倒真是奉上門的好機遇。”
東籬本就是秦府最大的院子之一，也就隻比東華居小了一圈罷了，林氏安排的人手便也呼應地多出於旁處，因而一到了飯時，那平素不見人影的仆人們便皆冒了出來，似鄉間趕集普通熱烈。
斑斕瞥目睹秦素仍安閒發楞，便也顧不上清算碗箸了，拉著阿栗便走到了一旁，嘀嘀咕咕地又提及話來，說至緊急處又是感喟又是鼓掌，動靜頗是不小。
見斑斕在那邊大發雌威，阿栗便立在她的背後向秦素看了一眼，呶了呶嘴，又翻了個明白眼。
蔣嫗躬身退了下去，自去安排查院一事不提。
“好生聒噪！都給我放輕聲些，吵成這般成何體統？”斑斕一手挑簾，一手指向院中馳驅的各小鬟與仆婦，立著一雙眉毛，滿臉怒意隧道。
院子裡刹時靜了下來，世人皆不由自主停在原地，目注斑斕。
斑斕麵上出現些許得色，鼻子裡冷哼了一聲，瞪起了那雙秀媚的眼睛，疾言厲色隧道：“凡該班兒的快去值守，茶爐子不準空著，守門的留下人看著門兒，灑掃的最後才許用飯。都給我該去哪去哪，彆冇頭蒼蠅似地亂竄！”
見她語氣慎重，蔣嫗趕緊垂首道：“不敢，還是夫人行事定奪。”
“啪嗒”一聲，正房明間的門簾忽地挑起，暈黃的光芒刹時傾瀉而下，照亮了廊下的那一小方白石台階。
阿栗聞言吐了吐舌頭，拍著心口道：“真是好生嚇人。”
蔣嫗肅容道：“是，夫人放心，我會好生叫人看著的，定不會讓人搜姑太太的東西。”
吳老夫人背對著蔣嫗玩弄著香爐，頭也不回隧道：“我們這院子也好久冇清過了。既是子婦要查，你便先帶人將東萱閣裡裡外外都查一查，舉凡分歧規製的人、事、物，皆報予我知。”
吳老夫人將香餅湊在燭火上點了，擱進香爐，拿起一旁的布巾抹了抹手，淡淡隧道：“你跟了我多年，理應曉得我平素不喜管事，這些年下來，我院子裡的人不免雜了些，你好生措置了便是。”
自本日從阿栗那邊得知左四娘一過後，她俄然便想起了另一件事。比起秦彥昭逾製、左家對秦家的覬覦等等諸如此類事端，這件事便如鋼刀吊頂、絕壁勒馬，乃是至為緊急的一件大事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