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麻雀受了驚,“撲棱棱”飛走了,在半空裡劃出一道不甚光鮮的灰色印記。
“啪”,一根梨枝終是承不住積雪傾壓,斷落於地,連帶著那半枝殘雪也落在了地上。
那小鬟趕緊上前輕聲號召:“旋覆姊姊好。”
繁縷便笑道:“有女郎在,這些東西必不會被人查出來的。女郎聰明,何人能比?”
秦彥梨穿戴件夾單斬衰,滿頭青絲隻挽起了一半,另一半便披垂在肩上,烏溜溜的彷彿飛瀑,光可鑒人。
那路是以白石鋪就的,映了天光便更加白亮。路的兩旁堆滿了掃出的雪,厚得幾近能冇進人的小腿去。雪堆旁便是一棵高大的梨樹,滿樹瓊柯玉枝,在陽光下晶瑩如玉。
旋覆向她點了點頭,問道:“東西都拿來了麼?”
“可惜了啊。”秦彥梨這回是真的感喟了,眉間鬱色若風露沾花,點點輕愁:“阿誌很好的,又與左四娘身邊的流年熟悉……可惜了。”
旋覆會心,自去了門邊守著,繁縷則將門簾放下了半幅。
“女郎,東西拿到了。”旋覆上前施禮。
此乃秦彥梨與秦彥柏暗中商定的暗號,並無第三人曉得,便連他們的生母蔡氏亦是不知。
秦彥梨點頭“嗯”了一聲,又問:“東西安在?”
她在廊中歇了會腳,方纔又持續往前,自遊廊而至夾道,又穿過一道寶瓶門,便來到了一所小院前。
旋覆將院門悄悄掩上,袖好青布包,便轉上一旁的遊廊,不一時便跨進了正房明間。
旋覆輕聲道:“走了,戰役常一樣穿戴西院的衣裳,並冇人瞧見。”
她本來正坐在西次間靠窗的案邊讀書,聞聲內裡的響動,便抬開端看向門簾處,鳳眸中緩慢地閃過一抹幽光。
這一包東西裡,唯有這枚香囊,不成被鐘氏查知。至於餘者,皆不過是為這香囊打的保護罷了。
“你看看,這些但是全了?”秦彥梨伸手將布包翻開,暴露了內裡的幾樣小物件,有扇墜、有墨錠袋子,另有一個精美的寶藍織斑斕蘭草香囊。
秦彥梨清幽的眸子盯著碳爐,那爐中火苗躥起,捲起香囊,不一時便燒了起來,灼灼火光映入她的眼眸,照出兩點敞亮的光。
一隻麻雀在空位上蹦跳著,像是被那雪凍得站不住普通,冇個消停的時候,那尖尖的喙在雪堆裡這裡一啄、那邊一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