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氏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去,過了一會,她驀地拿起結案上茶盞,抬手便要朝下擲。
她在地下來回亂走了幾圈,驀地停下腳步,咬牙切齒隧道:“不過是個輕賤東西,閒事希冀不上,爛事倒攪了一堆,我真是……”她咬死牙關擺佈看了看,抄起一隻隱囊便狠狠擲在了地上,擲完還嫌不敷,又將屏榻上的草蓆拎起來,大力一扯,又死命地向地下一扔。
她口中說著話兒,部下卻一刻未停,清算完了隱囊又去清算草墊,不一時便將之重新墊回榻上,隨後她又拿了個潔淨的笤帚來,將草屑也歸攏一處,一應行動之敏捷利索,明顯是做熟了的,一麵掃地一麵還是溫聲勸道:“夫人先消消氣,此事交予我措置便是。我這就去尋馮管事去,必能將事情辦得妥妥鐺鐺的。”
“夫人息怒。”徐嫂不動聲色地走上前來,拾起地上的隱囊,細心撲撣著上麵的灰塵,一麵便細聲安慰:“不過是小事罷了,夫人一句話的事,何必又拿這些賤奴當真?”
徐嫂的話全說進了她的內內心,再加上方纔又是罵人又是扔東西,火氣已然宣泄了出去,幾口茶水落肚,她的麵色便垂垂地緩了過來。
林氏頓時回過神來,一時候倒驚出了兩手潮汗。
林氏此時已然離了座,在地上返來地走著,猛地轉頭問那老嫗道:“秦莊頭幾時去的德暉堂?是不是纔去冇多久?”問到第二個題目時,她的神情生出了一絲期盼,一雙眼睛瞬也不瞬地凝在那老嫗身上。
可她這內心憋了一股邪火,不收回來實在難捱。
刹時間,細細的草屑騰飛而起,四周亂飄。
“夫人說得是。那阿勝是倒馬溺還是做彆的,夫人動動嘴不就得了,何必如此活力。”徐嫂手腳利索地將隱囊擺回原位,說話的聲音仍舊不緊不慢,“就算一時給他個好差事,過後尋個錯處再換歸去不也便利得很?夫人很不必活力,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。”
天然,她讓馮德給阿勝安排最苦最累的差事,亦是有著彆的考慮。
“夫人謹慎。”一隻手俄然按在了茶盞上。
那老嫗的腰彎得更深了,謹慎翼翼道:“秦莊頭約在……約在兩刻鐘前便去了。”
若不是怕太失風采,她真想向這草墊狠狠踩上幾腳,方能消解她心中的肝火。
一念及此,林氏又是一陣氣血翻湧。
得了秦素的提示,那秦莊頭就算不與太夫人提及,也定然是要去看望阿勝的。若得知立了大功的阿勝未得犒賞不說,竟還被安排瞭如許的苦差,秦莊頭會冇有設法?萬一他又跑去跟太夫人討情,太夫人會冇設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