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人”兩字,震驚了夏侯乾的苦衷。他想到她在豪華繁華的杜府裡住在最偏僻的院子裡,病成那樣,除了奴婢無人體貼,他又如何忍心折磨她呢?實在是氣痛了心,不知該如何對她纔好。
十幾年前洛河公主住在宮裡的時候,福媽媽曾見過唯有龍子可佩帶的麒麟玉佩,跟麵前的少年所佩帶得一模一樣。
青蘿呆呆道:“冇有蜂蜜餞和奶糖,我們院子裡分不到這些東西……”
大抵是手在他的掌內心握著,杜月芷彷彿感遭到夏侯乾的心機,那種和順的,庇護的心機,一點點透過肌膚傳入血液,杜月芷的心也不由得柔嫩了幾分,悄悄道:“九殿下不必為我擔憂,我落到此番地步,隻不過是跟家裡的主母有些過節,等過了幾日我道了歉,也就好了。”
常氏官中的東西不動,但是暗裡的胭脂水粉,零食小吃,包含花兒簪兒的,都是能剝削就剝削,不能剝削也給她們不好的用。蜂蜜餞和奶糖這類奇怪物,甜甜美蜜的,女孩子們都喜好吃。杜月芷未回府前給各位主子都訂了,杜月芷回府後,管事媳婦老是拖著不去加訂,待到去領時,向來都領不到。
那衣服上還繡著青蝙落霞,滾著金邊,分外華麗,杜月芷邊咳邊去擦藥汁,夏侯乾握住她的手腕放回被窩道“彆管衣服了”,幫她拍背順氣,待她咳得好一些,又將她扶躺下,拿枕頭墊高,這才命人去打水來。
獲咎了主母麼?想到阿誰銀盤臉,笑容滿麵,擺佈逢源的美婦,夏侯乾冷哼一聲。
常家獨占三省私鹽的局麵,看來要改一改了。
“名不正言不順,殿下你……啊……”
“十三弟,閉上眼睛。”夏侯乾叮嚀。
“我不困。”杜月芷連連點頭,像喝醉了似的,頭暈暈的。
“你不是最愛逞強嗎?如何現在衰弱到連手也抽不出來,病成如許,派人送個信很難嗎?”
一大一小兩隻手敏捷捂住夏侯慈的嘴巴,夏侯慈瞪大了眼睛,向上一看,是淡定的九哥,向下一看,是嚴峻的杜月芷。乾嗎都捂住他的嘴啊,他還冇說完……
她冰雪聰明,曉得說甚麼話最有效。
這世上冇有甚麼東西是一成穩定的。
她斂眉收目道:“回殿下,老奴並不識。隻是本日聽管事的說有宮裡的高朋到訪,老奴便多了個心眼,看殿上麵孔不俗,氣質神武,又佩有唯皇子纔有的麒麟玉佩,以是便大膽猜出殿下的身份。”
杜月芷搖了點頭,想把這令人煩惱的動機打散,忽見身邊的丫環們呼啦啦散開,連福媽媽都站了起來,目光掃到來人腰間的麒麟玉佩上,渾身一肅,頓時攔住正要詰責的抱琴,跪倒在地,口中恭恭敬敬道:“老奴拜見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