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元帝本厭江若愚為人,可到底他本日這些話倒是合了貳情意,正要藉此結束,不想那章禦史也是個有急智的,看著江若愚說了是家事,就道:“臣想叨教吏部選部司的謝大人一句話。婕妤獨寵,乃至後宮失序,謝大人如何看的?”這話問得極其刁鑽,謝顯榮是昭婕妤的大哥,如果他敢順著江若愚說一句:“此聖上家事。”便是以妹媚上,這一世在仕林的名聲就毀儘了,如果這謝顯榮奸刁一些,倒是好說不管家事國事,都是天子乾綱專斷,隻如許巧舌令色,一輩子脫不了個裙帶官兒,誰肯看重他。
隻是趙騰也模糊曉得不過是遷怒罷了。江若愚為著功名繁華拋妻棄子,他為著扳倒生父,不吝屈身做了內應,替天子查他的有功之臣,真論起無恥來真算得是遠親父子,可因曉得這個,也就愈發的將江若愚悔恨討厭起來。
趙騰這時見章禦史參乾元帝偏寵玉娘,使椒宮失秩,趙騰到底怕乾元帝是以蕭瑟玉娘,原想出列辯駁一二,不想叫江若愚這個無恥小人搶了先。他同江若愚這些年來都未曾說過話,這回貿冒然出聲附議,豈不是叫人多想,想了想,到底還是忍了下。隻是究竟討厭江若愚,將他冷冷剜了眼。
這還罷了,且因鄭氏當年是不曉得江若愚前妻還在的,事發後,氣恨本身被騙,也與江若愚和離。這幾年來,江若愚曾覺得趙騰看著本身妻離子散,有氣也該出儘了,今後父子還是是父子纔是,還曾擺出個做父親的樣兒要來同趙騰說話,不想趙騰看著他還是是咬牙切齒,憑江若愚說甚麼,趙騰隻是不理睬。
李源立在朝上,直氣得臉上髯毛也微微顫栗。這回是看著乾元帝實在寵昭婕妤寵得不像話,不過為著替那狐媚子解悶,就許馮氏那無品級的婦人,旬日一進宮,更不消先朝見皇後,竟是全然不顧李皇後的麵子。唐氏曉得了,公然氣得短長,一時一刻也等不得,纏著李源要他就為女兒出氣,李源叫老妻膠葛不過,隻得與幕僚商討。
如果旁的官員如許待生父,禦史勢需求參上一參,可趙騰分歧。先是江若愚無端休妻也就罷了,連著兒子趙騰一併不要了,先是自絕了人倫,更因趙騰是乾元帝近臣,乾元帝的近衛神武營都交由他統領,趙騰告江若愚,是乾元帝親身的準的,是以禦史們也不好拿趙騰如何。
卻見兵部尚書梁醜奴將李源瞧了眼,笑微微隧道:“國公爺,皇後殿下是您女兒,您這般置身事外,彷彿不大安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