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娘早卸了妝,幸虧天子儀仗即長,走動又遲緩,待得玉娘重新打扮,走出合歡殿接駕,乾元帝的鑾駕纔到合歡殿前的直道上,遠遠見玉娘領著宮娥寺人們跪在殿前,乾元帝臉上不由自主地就笑了,表示停轎,走過來親手將玉娘扶起,兩個聯袂進殿。進得殿中,乾元帝在上首坐了,因笑問玉娘:“朕傳聞,今兒有人跪在你殿前?”

現在宮中能有權勢擺下這個局的,不過是三小我,李皇後、崇高妃、陳淑妃。李皇後雖有權勢,手腕倒是直接得很,做不來這等細水長流的事;餘下的不過是崇高妃同陳淑妃了,崇高妃自是個有手腕的,不然也不能以承徽出身,做到了貴妃,連著皇宗子都是她所出;陳淑妃為人則更不能小覷,隻看景和就曉得了。玉娘正思忖間,外頭寺人們呼喝“起”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,這是乾元帝的鑾駕正過來,前頭敬事房的寺人們正開道呢,玉娘眉間微不成見地一蹙。

玉娘因要看哪幾人同此事有乾係,隻是不辯白,半低了個頭,瞧著倒是一副委曲忍耐的模樣。崇高人見玉娘不開口,就把眉頭一皺。

玉娘見周蘅公然回絕,當下微淺笑道:“想是我會錯意義了。也罷,你將信擱在這裡,先歸去罷,待有了覆信,我遣人來奉告你曉得。”周蘅見玉娘下了逐客令,隻得承諾,將信留在桌上,同采萍兩個一起退了出去。

陳淑妃臉上就暴露笑容來,立起家對了李皇後斂衽一禮:“殿下說得非常。”複又坐下。崇高妃隻將陳淑妃看過幾眼,臉上也露了些笑容:“淑妃公然是光風霽月。”陳淑妃向崇高妃微微點頭:“姐姐謬讚了。”

崇高妃即開了口,她到底是積年的寵妃,又有皇宗子在手,諸妃向來不敢獲咎,見她開口天然有阿諛的。特彆是阿誰劉美人,現在玉娘和她同為美人,更有封號,已壓過她一頭去,早挾恨在心,見著由崇高妃挑頭,天然是接著崇高妃的話,不陰不陽地將玉娘損了回。

李皇後這裡還是黃女官先將她勸下了,隻說是:“殿下現在可不要膠葛在這些上,如果觸怒了聖上,與殿下大計倒黴。”李皇後現在正一心要收養淩蕙腹中的孩子,太醫已說了,這一胎十有七八是個男胎,以是倒也忍耐住冇難堪玉娘,可見著大夥兒難堪玉娘,正中下懷,那裡肯為她出頭,正在上頭看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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