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元帝偏喜好玉娘這般,隻感覺她這一輕嗔薄怒,柳眉暈染,鳳眼熟嬌,格外的動聽,將她攏在懷裡,在她粉腮上聞了聞,又笑道:“玉娘就不瞧瞧名字嗎?”玉娘這才撿起卷子,來回翻了下,做個恍然大悟的模樣道:“本來是大哥哥。”又蹙起黛眉,“聖上,妾也不曉得,大哥哥這文章做得好不好,如果不好,妾也無顏替他討情。”
乾元帝握著玉孃的手道:“傻孩子,如果不好,朕拿來給你看何為麼?皇後的父親是護國公,貴妃兩個兄長都身在高位,朕也不想你臉上欠都雅。”玉娘曉得,聽著如許為她著想的話,合該做個感衝動容的神采來給乾元帝看,無法,乾元帝這番做派反更勾起她心中宿恨,強自忍耐著纔沒暴露端倪來,到底做不來歡樂之色,隻顰眉道:“是,妾曉得了。”雖知乾元帝或會不喜,到底顧不得。
而後便是唱第一甲第二名姓名,謝顯榮正在地上跪著,驀地聽著自家名字,竟如雷貫耳普通,不由自主地將頭抬了起來,卻見鴻臚寺官笑吟吟地過來,低聲道:“榜眼請就禦道右邊跪。”謝顯榮惶然不知身安在,跟著鴻臚寺官走出人群,就在禦道右邊,稍後與狀元處跪下。臉上雖是一派恭敬模樣,心中倒是思路翻滾。
今兒乾元帝拿著謝顯榮的卷子過來時,王婕妤還未走,見著乾元帝不叫人通報,家常普通地走出去時,心中如倒翻了五味瓶普通,臉上卻還是擠出一絲笑容來,同玉娘一起過來接駕。乾元帝疇前不將王婕妤看在眼中,現在天然更瞧不見她,一手將玉娘扶住,隻問王婕妤道:“你在這裡做甚麼?”
轉眼就是四月初九,便到殿試之日。大殷朝的殿試設在柏梁台,取為國取棟梁之意。招考者拂曉即入,先點名查對身份,而後有太常卿引領參拜乾元帝,行三跪九叩大禮,以後發下由乾元帝親身製定的試題作答,作答需用館閣體,日暮而止。
乾元帝拉著玉孃的手走到了榻前,扯著她在懷裡坐了,方將謝顯榮的卷子拿了給她瞧:“你瞧瞧這是哪個?”玉娘見乾元帝這般做張做致,也就猜著了幾分,這時節恰是春闈以後,不過是謝顯榮插手了會試,文章做得還成,乾元帝要汲引他,特來講給本身曉得的,倒是不好顯得如此明白,就做出些蒼茫之色來,將乾元帝手上的卷子拿了過來,看了幾眼,臉上就有些紅暈,因嗔道:“聖上又拿妾做耍,這些文章儘是之乎者也的,他們識得妾,妾卻不認得他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