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翠樓,雖隻是個姨娘,因齊瑱無有嫡妻,她又是個憐貧惜弱,肯賙濟人的,是以在光州倒也有些兒名聲,連著她每月月朔十五都要往佛光寺進香的風俗也好算是人儘皆知。

原是他們來光州前,陳奉便與他們說了策畫。倒是陳奉覺得,齊瑱便是知州,家中也有錢,必然所需主子甚多。可齊瑱是遠赴光州上任,天然不能在身邊帶上很多主子,必是從光州本地雇傭,武勇與佩瓊兩個,恰好尋個機遇混出來並不難堪。

是以翠樓這時一露麵,叫佩瓊看與夢中幾近分毫不差的麵貌,自是神魂不屬,隻呆怔怔地看著翠樓,雙眼中淚珠兒滾滾落下,莫說是行動了,便是開口也不能。紅柳來扶她時,她也是渾渾噩噩地由著紅柳將她扶開。

又說佩瓊往光州去,雖不要庵中尼姑服侍,可身邊也有陳奉使出來的人,恰是阿誰武勇。曉行夜宿,並不敢擔擱,便是路上辛苦至極,可一想著能與女兒相見,也是心頭雀躍。一起無話,不過半月便到得光州。

隻紅柳到底也懂事兒,並未劈麵嚷破,隻加意安撫幾句,這才返身歸去。到得馬車上,紅柳耐不住又往翠樓去看了眼,更加覺著麵孔類似。

過得數日,佩瓊便與主持偽言父母托夢,道是住處遇雨漏水,言畢哭泣不已,隻言自家不孝,生不得見麵,死未曾上墳,要往故鄉一行。庵堂的主持天然不好攔著佩瓊儘孝,不獨不得不承諾,還要遣個小尼姑來陪送佩瓊,佩瓊天然不能承諾,與主持道:“我去去即回哩,不消勞煩小徒弟。”又在佛前點了長明燈,道是為父母祈福,主持看著銀子,天然歡樂,滿口承諾了。

翠樓在車內聽著不像,不由將眉一皺,正要使丫頭出去問話,俄然聽著女聲道:“我與你說這驢子賣得便宜,怕是不好,你偏不信哩,現在可好,害我摔得這腿可疼,你來扶我一扶。”又聽前頭那男人道:“那不是為著省錢麼!要不是為著尋女兒,我也不能剩這個錢呢。”聲音頓得一頓,又道是,“媳婦!你可還能不能走。”那婦人又道:”走不得哩,以落腳鑽心的疼呢。“

話音未落,翠樓就聽著那男人道:“咦,是個官太太麼?!這可好了,媳婦,你有車坐了。這位太太您行行好,我媳婦是要去佛光寺進香的,不想那牲口發脾氣把我媳婦的腿摔得壞了,您美意捎她一捎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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