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娘笑道:“到時景晟也該擇妃了,那就由您掌眼,我也要躲懶兒。”乾元帝發笑,將玉孃的素手擱在唇邊一吻:“到時選個像你一樣和順賢惠的,你把宮務交給她,我們倆老的一起躲懶。”玉娘道:“好的呀,隻是那是今後,現在另有事要您做主呢。”說了靠在床頭將景寧婚儀籌辦的過程說與乾元帝聽,正說道:“景寧恰是長個子的時候,我叫禮部將號衣放長了一寸,長些不打緊,如果短了可冇處接去,您說呢?”倒是得不著乾元帝覆信,低頭看時,乾元帝竟已睡得熟了,神采略黃,雙眼下模糊現些青色,早已不複當年豐貌,心上模糊有些欣然,一時候竟是怔住了。過得半晌纔回過神來,就在乾元帝身邊躺下,闔著雙眼倒是不能入眠。
這是哪個?阿嫮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沈如蘭。沈如蘭微淺笑道:“傻孩子,你連你外祖父也不認得嗎?”還不待阿嫮回過神來,就看嚴勖臉上俄然變得烏青,眼角口鼻都冒出血來。阿嫮心上驀地一驚,情不自禁地看向沈如蘭,沈如蘭也已變了模樣,他項上空空,將頭顱捧在胸前,那頭顱還在說話:“阿嫮,為父死得冤。”
玉娘方從惡夢中驚覺,叫乾元帝以柔情相待,恰是有些心軟的時候,便細聲細氣隧道:“您為著我們母子如許辛苦,我又如何好拿如許的小事來囉嗦您呢?”不想乾元帝卻道:“我待你還不好嗎?能給你的都給你了,你還如許冷淡,實在傷民氣。”玉娘聞聲“能給的都給了”這話,再想著嚴勖與沈如蘭在夢著形貌,方纔柔嫩的心腸又堅固了幾分,手上倒是扯了乾元帝袖子道:“是我胡塗了,您看著我年青胡塗的份上,寬待一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