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元帝剋日來老是心浮氣躁,坐臥不能放心,也就在玉娘麵前還能勉強忍耐,聽著單太醫這聲口,還未起火,已聽玉娘嗬叱道:“滿口胡說哩!照了你這個說頭,是不是還好說個時也運也?!莫不是你覺得聖上時運不濟麼?!”
金盛因辦差了桃萼的事,這些日子來當差格外細心,聽著玉娘感喟,也就勸道:“聖上許是用神過分,是以激發痼疾,並無大礙的。如果有大礙,太醫們也不敢開安然方哩。”
又說,倒得晚間乾元帝返來,玉娘覷著他麵色,略見黃萎,雙眼也無有多少神采,顯見得身上還是不好,過來親身接了乾元帝,使他坐了,又做個若無其事的模樣,一麵親身遞茶盞與乾元帝,一麵道:“您宣了哪個為您存候然脈呢?”
乾元帝看著單太醫這幅模樣,更是氣惱不已,他掙紮得短長,昌隆又不敢使力,竟是叫乾元帝掙紮了開去,往前衝了兩步,俄然站住,捧著個頭向後倒去。嚇得昌隆趕快爬去墊住,單太醫也上來幫著昌隆將乾元帝扶回椅上坐了,乾元帝隻捧了頭叫疼。
事緩則圓的事理玉娘天然明白,也不催逼,又將早些返來,不準起火,當真吃藥等話細細叮嚀了回,直叫乾元帝發笑,擺手令玉娘自去,玉娘行到門前又折了返來:“單有信是給您存候然脈的,現在把他蠲落了,明兒的安然脈您換哪個?”乾元帝想了想,向昌隆道:“去瞧瞧哪個擅外科的太醫當差,就他了。”
便乾元帝是天子,可單太醫是個臣子卻也不是他家奴婢,可斥可懲;可罰可殺,卻不好隨便毆打的,且是兩旁有史官在,少不得把乾元帝的暴躁記上一筆,是以昌隆忙撲身向前,將乾元帝緊緊抱住,苦求道:“聖上息怒!您病中間焦也是有的,隻且聽聽單太醫如何說的。如果他說差了,您再降罪也不遲呀。”
玉娘聽得乾元帝聲音,漸漸地把帕子移開,張了淚眼來看乾元帝,見乾元帝臉帶淺笑,心上更是刺痛。隻是她以假麵對乾元帝這些年,早養成風俗,不假思考隧道:“您嚇煞我了。”說著行到乾元帝身邊,把隻素手悄悄搭在乾元帝胳膊上:“您現在如何樣?太醫是如何說的?”一麵轉頭去看,見是單太醫,臉上就帶些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