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乾元帝本日格外有興,任憑玉娘如何要求,總不肯放過她,待得雲收雨住,玉娘已是半昏半迷,乾元帝雖是意有未足,卻也不忍在折騰玉娘,親身抱了她去沐浴,再將她抱回。又曉得玉娘畏冷,乾元帝扯過錦被來將她嚴嚴實實包了,看著玉娘似已沉甜睡去,俯下身在她雪腮上悄悄一吻,這才自家穿了大衣裳走出去用膳。乾元帝前腳剛踏出內殿,背麵玉娘就伸開了眼,對著他背影瞧了眼,眼中滾落兩滴淚來。
也是合該有事,宮中前兩年才放了批白叟,又進了一批新人來。這些新人聽到的多是皇後如何賢能故事,卻對李庶人、陳庶人之死一無知覺,看著宮中潑天的繁華,就有很多叫迷了眼的。
金盛聽著玉娘這兩句說話,更是膽怯,卻不敢再做出那副懼罪的描述來,老誠懇實地跪端方了,含了淚將桃萼的來龍去脈都回與了玉娘曉得,又叩首道:“小小宮人,不肯誠懇當差,生出如許齷蹉心機,合該送宮正司經驗。”
說來乾元帝也有些兒不幸,幼年時亡了生母,便是有乳母保母照拂,到底尊卑高低有彆,那裡敢很管他。永興帝一大半兒心機用在前朝,剩下的又叫萬貴妃母子占去大半,餘下些許給乾元帝,又能有多少?及至納了李氏為太子妃,李氏為人自恃身份,並不肯拿和婉臉孔來對乾元帝,餘下的良娣等因著身份乾係,見著乾元帝畏敬有之,靠近不敷,都便是厥後崇高妃得幸,也是自居妾妃身份,未曾如許理直氣壯地伸手來管乾元帝起居飲食,乾元帝口中不說,心上隱有不敷。是以當玉娘把一副體貼臉孔來對他,拿著他當丈夫對待,如何叫乾元帝不料動,愈發地把玉娘看重。
玉娘一口氣一窒,臉上頓時現出紅暈來,乾元帝隻覺得玉娘是羞的,倒還喜好,便不肯叫玉娘擔了妒忌的名頭,親身下旨將付氏撤了司燈一職,連著桃萼一起送回掖庭,令陳奉好生調/教。言畢,又說了叫玉娘早些安息等話,這才擺駕溫室殿。
乾元帝在玉娘手上吃了藥,又笑玉娘:“真是拿人當個孩子管。”玉娘這廂將酒盅叫珊瑚收歸去,一麵洗手一麵道:“您自家不肯用心,一時吃一時不吃的,叫人如何放心呢?”乾元帝看著玉娘洗了手,就將她召到身邊,攬了她坐在身邊,又歎道:“我還冇叫人如許管過哩。”
乾元帝不過一時倦怠,略歇了歇也就好了,才起家走到表裡殿的交界處就聞聲玉娘那一大串的桃,覺得玉娘妒忌,不由喜笑容開,一行走出來一行笑道:“罷了,他也是初犯,我求個情,饒了他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