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說是謝家的繁華出息都在玉娘身上,便隻以玉孃的心機手腕來論,惹著了她,哪個能有了局!旁的且非論,護國公府赫赫揚揚百餘年,現在又去了那裡?!高低百餘口都做了刀下鬼!再有那鳳子龍孫,普通喪命,哪個能與她對抗?!
月娘恰是難中,遇著個萍水相逢的人這般仗義,如何不感激佩服,待抱病好,竟是使了畫扇將郝文勝請了來,親口將自家出身透露,又道是:“若你能護送我上京,待我與我父母兄長見了麵,自忘不了你的恩典。”
謝顯榮想在這裡,後心都有些發涼,隻是要他與玉娘作對,卻又是千萬不成能的。
馬氏本就牽掛月娘,這些日子來吃也吃不下,睡也睡不好,再看得謝逢春毫無父女之情,隻將錯怪在她母女身上,如何不心灰,便將馮氏與梁氏兩個喊了來,隻要她們辟一個大些兒院子,待得月娘來,她與月娘作伴去。
謝顯榮忙將小衣裳扔下,親身過來攙扶馮氏,口中道:“你走這麼急做甚?細心閃著腰!”又親身扶著馮氏在牀邊坐了,雖謝顯榮與馮氏佳耦恩愛,可謝顯榮這般殷勤細心卻也可貴,便叫馮氏摸不清腦筋,臉上帶些笑地問:“世子,您這是做甚呢,妾又不是那等嬌弱之人,那裡用這麼細心。”謝顯榮臉上帶笑道:“你還瞞我,這是甚?”說著將小衣裳往馮氏麵前一遞。
謝懷德氣歸氣,到底也不能拋下月娘不睬,先修書一封令人六百裡加急往承恩公府報信,將月娘所說簡樸寫了,又請謝顯榮去探查,京都可來了一支商隊,為首的姓個郝,襄陽人士,如果尋著了,留幾小我看管,察看其為人要緊。待得手劄送出,這才返來再見月娘。
謝顯榮聽著這句,心上就是一沉,腳下不由自主地也往小佛堂去了。待獲得了小佛堂前,隻看著黑漆的院門緊閉,裡頭鴉雀無聲,謝顯榮一片心上冰冷。
又說謝逢春接著謝懷德去信,他不怪著自家不會教誨女兒;二不怨齊瑱待老婆薄情;三不惱齊氏佳耦不體恤月娘不幸,隻恨馬氏不會教誨女兒,先將劈臉蓋臉將馬氏怒斥了一場,直將馬氏罵得痛哭流涕,一個字也不敢辯。
月娘身子夙來健旺,可這一回的病倒是來勢洶洶,請的郎中都說是氣鬱傷肝,要漸漸保養,又欺月娘與畫扇兩個都是冇重視的,開出的方劑都是風雅子,一貼藥竟要二分銀子,月娘所住的又是上房,破鈔也大,偏月娘帶將出來的銀兩冇了大半,冇幾日便將剩下的銀兩用得七七八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