珊瑚正端了一碟子名帖過來,瞧著景寧這幅模樣,她也算是看著景寧長大的,便笑道:“五殿下如何坐地上了,一會子寶康公主意著,笑話您呢。”景寧想了想,搖了點頭與珊瑚道:“這裡離母後近呢。”珊瑚的話才說完冇一會,從殿後傳來“踏踏”的腳步聲,轉眼景琰就奔了出來,一手抓著一張紙直撲玉娘:“娘,阿琰寫完了。”
玉娘身上本就不太舒爽,聽著景琰這幾句,更加地胸悶氣短起來,把手指了金盛道:“將公主身邊的人都與我送去宮正司,查問是受了哪個教唆,如果不肯招,儘管用刑。”聽著“儘管用刑”四個字,金盛便知玉娘是動了真怒,一個字也不敢說,垂手退下。
可乾元帝聽著啟事,倒覺著玉娘起火也是應當的,好輕易將景寧養得將她看作親孃,如果叫人誹謗生分了,可不成惜。且玉娘現在已懷龍胎,如果生下個皇子來天然是太子,背後群情的隻怕更多,是以殺雞儆猴一回也是應有之義。倒還與玉娘道:“如何?我早說禦下一味寬和,輕易叫人生出驕易來,你早該如此立一回威。隻是你手腕還軟了些,那樣胡攪,很叫他們用心打。”
清冷殿次日也收著了謝皇後因寶康公主身邊的宮人嚼了舌頭,就將人打了頓以後都送去了永巷的動靜,萬貴太妃皺紋縱橫的臉上暴露一絲淺笑來,因與盧雪道:“當今倒是好目光。”
自玉娘得幸以來,向來以馴良示人,便是奉侍的宮人內侍有不對,也凡是是“大事化小,小事化無”,這般起火是頭一回,未央宮高低無人不為之駭怪,都覺著疇前錯看了謝皇後,不由心生警戒,更加的謹慎當差起來。
玉娘摸摸景寧的頭,含笑道:“今兒如何束手束腳的?”景寧在玉娘周身又瞧了瞧,遊移地問:“母後,他們都說您有弟弟了,叫阿寧不能同平常一樣纏著您。可弟弟在那裡,阿寧瞧不見呢。”玉娘疇前對景寧不過是麵子情,可這幾年下來,也曉得這孩子純善,便狠不下心來,便柔聲道:“弟弟現在還小呢,過幾個月阿寧就瞧得見啦。”景寧“哦”了聲,到底靠近玉娘,捨不得離她遠,想了想就在玉娘腳邊席地而坐,玉娘待要喚他起來,景寧隻是不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