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醫起先傳聞陳婕妤傷著了,到底是宮中朱紫,不敢遲誤,趕緊拎著藥箱子趕過來。到得承明殿內殿,卻看陳婕妤好端端地坐著,心下驚奇便將來傳話的小寺人瞧了眼,還是陳婕妤道:“並不是我傷著了,隻是我一時手滑,將茶盞磕在了個宮人頭上,將她額角磕破了。女孩子家家的,臉麵要緊,且又是我的不對,交予奚官局我如何放心。是以請了太醫過來,還望瞧著我的麵上,替她治一治。”
陳婕妤隻做聽不懂崇高妃這是崇高妃在調侃她,咬著牙過來見禮,崇高妃將手擺一擺道:“罷了,瞧你這臉白的,可宣了太醫冇有?哎呀,我可忘了,現在你是該宣太醫的人了。隻是不管是太醫還是太醫,你總要對自家的身子上心些,吳王眼瞅著但是要結婚的人了,你要真倒下了,可如何好。”
陳婕妤出到手時就悔怨了,再看朝雲這幅模樣,更是心涼。宮人們有過,自有宮正司訓問獎懲,再不然,也是交由暴室措置,再冇有妃嬪自家脫手的事理。她已將謝皇後獲咎狠了,疇前謝皇後為著賢名不好拿她何為,現在自家把如許一個把柄擱在她麵前,她還能不消嗎?
陳婕妤在椒房殿前求見時,玉娘正看著景琰寫字,聽著陳婕妤過來,先將景琰保母叫了來把景琰帶了下去,這纔將陳婕妤宣了出去。
朝雲也不知是臉叫熱茶燙得疼還是額角叫砸破的處所疼,耳入耳著陳婕妤這番虛情冒充的話,連著牙關也都了起來,也虧她竟是能吞下氣去,反與陳婕妤道:“奴婢曉得不與婕妤相乾,婕妤也是氣著了。”
陳婕妤一咬牙道:“殿下可知宮中剋日的傳言嗎?”玉娘側了側螓首,將手指漸漸地在寶座的扶手上敲了幾敲,陳婕妤的心跟著這幾下敲擊跳了跳,就聽著玉娘漸漸地問:“這事兒與婕妤有甚相乾?莫非婕妤曉得那傳言的始作俑者是誰嗎?”
崇高妃哼了聲,自顧在榻上坐了,擺佈一看,又指著朝雲道:“你過來。”朝雲才領教過崇高妃短長,聽著她呼喚,身上不由一抖,又昂首瞧了眼陳婕妤,卻看陳婕妤將臉側轉,隻得咬牙走到崇高妃身邊:“娘娘。”崇高妃對著朝雲勾了勾手指,朝雲隻得將身子彎了下來,叫崇高妃拿兩根手指捏著下頜,托起臉來。
陳婕妤自家是個量窄的,聽著朝雲這話天然不能信,隻是這回還得順著朝雲的話道是:“我曉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,你儘管放心,太醫署天然有藥,總不叫你毀了臉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