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使挾旨到陽穀城,陽穀城縣令接著天使,親身引到齊府,齊府大開中門,擺了香案將月娘請出接旨。
倒是夏媽媽另有些急智,與月娘道:“縣君,您看,你接了旨,您便是六品,我們少爺也才七品呢,您又有個皇後妹子,少爺還敢不聽您的嗎?出息可還要不要了。”
月娘將將拘束起來時,還肯鬨騰,滿口謾罵齊瑱薄情無義、顧氏偽善刻薄、謝逢春勢利無情。顧氏聽著實在不象話,還請了英娘來勸說了幾次。英娘一麵覺著齊瑱薄情,一麵也歎月娘不知以柔克剛,率性而為,乃至於有本日之苦,倒也絮絮相勸。
顧氏手腳也有些軟,額角是汗,臉上是淚,靠在夏媽媽身上道:“他一個奶娃子,能吃多少,你又何必難堪他,再如何,他也不過是個庶子,等你今後同寶哥生下兒子,還能做個臂膀哩。”說到這裡時,顧氏又是委曲又是忿忿,待要拿出婆婆的氣度來叱月娘妒忌不賢,可一想著天使還在外甲等著宣旨,便又下氣起來。
月娘起先聽不進,英娘也叫月娘鬨得頭疼,恨恨道:“你儘管鬨去!你還不曉得嘛?現在的景況你還不曉得嗎?便是父親心上另有你,你如許不訓,父親又哪敢放你出來給她惹事?我們一家子的出息可都在她身上哩!你如果收斂些脾氣,便是隻看你是她姐姐,為著她自家的名聲,她也不能薄待了你!你隻消受她一個的氣,就好叫旁人受你的氣。還是你不受她一個的氣,然後旁人都給你氣受。你本身想想明白!”
顧氏不料月娘看著偃旗息鼓,心上實則憤激更深,張了張口,一時也說不出個好字來。倒不是她如何珍惜翠樓,倒是翠樓生了她的孫子珍哥,他們齊家數代單傳,齊瑱是獨子,麵前珍哥可也是獨子,顧氏哪有不看重的,如果打發了翠樓,珍哥可如何辦呢?依著月娘性子,必定不能接在身邊養的。可要顧氏問一問月娘,顧氏卻又不敢,隻怕她這話一出口,月娘連著珍哥也要打發了。
向來做天子的,雖不好說是金口玉言,可君無戲言倒是真真地。天子一言一行都有史官記錄,這回更是在大朝會上,當著滿朝文武親口說出的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