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和一笑,正要辭職,俄然叫陳淑妃拉著衣袖,就看陳淑妃臉上儘是凝重,咬牙切齒隧道:“兒子,我們可忘了,她便是自家不能生,可她另有景寧呢!”景寧阿誰小東西,粘宸妃粘得親孃普通,好笑崇高妃蠅營狗苟一場運營,倒是便宜了她去!便是她自家不能生,景寧是她養大的又無生母,她推了景寧上位,景寧莫非還會不孝敬她?更何況,她還占著正統名分!
崇高妃一眼瞥見陳淑妃,臉上便笑開了,先搖扭捏擺地與玉娘見了禮,又直起家受了陳淑妃半禮,方笑道:“娘娘喚妾來,但是有甚麼叮嚀?”
玉娘前日才吃了個大虧,叫乾元帝摧辱了場,雖乾元帝過後以犒賞賠情,又放下臉來講了很多蜜語甘言。可玉娘心中這口惡氣如何咽得下去,她是個明白人,曉得這回又是景和手筆。是以除著乾元帝以外,叫她深深痛恨的人中又添了景和母子,聽著陳淑妃求見,一時怒上心頭,說了聲:“吳王婚事由宗正寺與禮部籌辦,叫她放心。”
崇高妃聽了玉娘這幾句,倒是將腰背挺直了,諦視看著陳淑妃道:“淑妃。你這是想太多了還是裝不明白呢?王子婚禮,都有成例,一概由宗正寺與禮部籌辦,莫非你不曉得?”
陳淑妃臉上現出一絲嘲笑來與景和道:“胡塗孩子,除了景寧有甚麼用!便是景寧死了,她自家不能生,莫非她不能叫人替她生,她要多少都有。倒不如,我們想個彆例,叫她去了,倒還一了百了。”景和聽著陳淑妃對玉娘竟是動了殺心,竟是不由自主地脫口說了聲:“不成!”
玉娘聞聲這幾句臉上愈發明出喜色來,隻這怒容轉眼即逝,又是平常模樣,回身在寶座上坐了,臉上竟就能笑出來:“宣。再將貴妃宣來。”不是拿著吳王的婚事來囉嗦麼?那麼晉王也一併兒說說罷,想來崇高妃很想與陳淑妃見見麵。
隻要朱庶人,是留不得了,她是個瘋的,誰曉得從她口中會說出甚來。擺佈她口口聲聲地念著她的兒子,早些送她疇昔與她兒子團聚,倒也是樁功德。
陳淑妃這話說得景和臉上現出陰霾來,景和抬高了聲音道:“母妃倒是說說看,兒子打的甚麼主張?”陳淑妃咬牙道:“你不過是嫌我這母妃無用,不能替你攏住你父皇,不能替你籌劃殷勤罷了。你倒是想給人做兒子,可也得看那妖精瞧不瞧得上你!”
陳淑妃叫景和那番話說得渾身顫抖,一麵覺著兒子考慮周祥、計出百端,公然是長大,也不枉她疇前辛苦教誨;一麵又覺著景和再不是她能拿住的了,便是今後景和做得天子,隻怕她也不過是個榮養的太妃。一時候悲喜難言,哭泣著哭了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