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車到得司馬門外,按例泊車受侍衛盤問,因趕車的小內侍拿著是合歡殿的腰牌,侍衛等閒就將宮車放了疇昔。因吳芳蕤無有品級,進得未央宮隻好步行,才下得宮車,就聽著身後車聲轔轔,吳芳蕤轉頭看去,倒是另一輛宮車駛來,在吳芳蕤乘坐的那輛宮車旁停下,車簾一挑,下來個十七八歲的女人,鵝蛋臉麵,閤中身材,說美不美,說醜倒也不醜。
景淳到底疇前放肆慣的,便是肯改過,也一時不能儘改,是以崇高妃那頭求見乾元帝,他這裡堵著了景和,對了景和臉上一笑,他本來神采慘白,毫無赤色,瞧著非常孱羸,這一笑容上也彷彿有了些紅暈。
要說宸妃雖是隆寵無雙,乾元帝又一意要立她為後,可到底還冇下冊後旨意。便是下了冊後旨意,隻消一日未曾祭告太廟六合,一日不受表裡命婦朝賀便算不得皇後國母。即不是皇後國母,召見自家女眷使得,召見個品秩不如她內命婦也使得,可召見外命婦,倒是逾矩了,何況吳芳蕤連外命婦也不是,不過是個臣女。宸妃為人夙來謹慎,如安在這個當口張揚起來?偏不是用在旁處,而是自家這個微末小官身上?莫不是,宸妃從謝侍郎處傳聞了甚,要拿他父女作伐?
吳大用想了半晌就拿準了主張,叫了吳芳蕤來,叮嚀她道:“宸妃娘娘為人外寬內緊,又有帝寵,千萬不好獲咎。隻我想,以宸妃娘孃的聰明,再不能無端難堪你。隻你也不好為著她看似寬和,就忽視了,謹慎為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