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元帝傳聞,哈哈了兩聲,向李皇後道:“怪道你平日拿著剛強對著朕,朕隻覺得你性子如此,也不予你計算,倒不曉得,你們父女竟覺得有恩與朕,朕該回報你們纔是。還是你們父女覺著,朝廷官員任命,朕做不了主,不遂你們父女的情意,就是不保全功臣?”有功與有恩兩字,相差可謂天差地遠,一個便是自發得有功也是個傲上,更遑論自發得有恩,真好說個淩上怨望了,李皇後那裡當得了這句,當時顧不得昭賢妃那妖妃還是坐在乾元帝懷中,脫簪下跪:“妾不敢。”
乾元帝曉得玉娘這話說得倒也是真相,如果在彆處他時,不見皇後便不見了,可這迴護國公才與承恩候起了衝突,自家又在昭賢妃處,這時拒不見皇後,鼓吹開去,多少都會叫人狐疑是昭賢妃在自家跟前說了甚麼,調撥得他不見皇後,倒叫這回的委曲白受了,這才道:“宣。”
奉天府尹蒲伏在地,“臣有罪,臣並不敢回嘴,隻是臣原也不敢鑒定,是國公爺,是護國公說此事即與承恩候有涉,該當奏明聖上,請聖上決計,臣這才,這纔回奏聖上,並不敢說承恩候必是有罪的。”
到得殿內,乾元帝在寶座上坐了,又將玉娘攏在懷中,緩聲道:“瞧你這眼睛,但是哭了一夜?不曉得的還當我欺負你了”又向殿中奉侍的寺人宮女們叱道,“看你們娘娘哭,如何不勸著些?不曉得你們娘娘氣虛,傷不得氣的嗎?!”
乾元帝見狀,急命停輿,不待昌隆過來攙扶,自家下了輿,快走到玉娘身前,雙手將她扶住:“這是做甚麼,我早叫你不必接駕。”倒是扶不起,再一看,玉娘素著臉兒,眼兒微腫,粉紅融滑,連著鼻尖也帶些胭脂色,顯見得是哭得狠了,心上便似叫針刺了下普通,又聽玉娘含淚道:“妾幾乎無顏見聖上。”
乾元帝看著李皇後站著,把眉頭一皺,正要說話,就覺著懷中一動,倒是玉娘要起來,就道:“你誠懇坐著。”玉娘臉上就露了些遊移地神采,向著李皇後一瞥,在乾元帝耳邊輕聲道:“妾在,殿下拜不下去也是有的。”乾元帝就道:“皇後即不想見禮,就歸去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