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奉天府尹與國公府長史普通都是從五品,到底奉天府是朝廷命官兒,一步步的,今後少不得還要往上升,另一個雖也有品秩,倒是附屬護國公府,今後再冇晉身之階。奉天府尹數十年辛苦,一朝飛灰泯冇,連著領旨謝恩的話也出不了口,已癱在地上,幾個寺人過來將他拖了出去。
李皇後聽著乾元帝這句,本來蠟黃的臉上一片烏黑,眼中不住地墜下淚來。
刑部尚書即肯和護國公一塊兒夤夜進宮請旨,可見與護國公是一係的。現在奉天府尹叫乾元帝調成了護國公府長史,護國公又去了實職,倒是刑部尚書還是在尚書位置上呆著,還由乾元帝特遣宣旨,憑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刑部尚書出售了護國公,這才保全了自家。且護國公毫不是個寬弘大量,肯聽人解釋的,如此,護國公一係又如何肯等閒放了刑部尚書疇昔,便是刑部尚書為了自保,少不得也要調轉槍頭來與護國公一係難堪。這也是乾元帝的氣度狹小處,誰給了他不痛快,他必然也要叫人不痛快。
這話兒說得可謂妙到毫巔,現在即已證明謝逢春是冤枉的,乾元帝又發落了主張徹查此案的一係人,連著護國公身上的實差也一併削去,隻餘一個空頭國公,雖啟事是乾元帝不喜護國公等逼迫,直接已算是為玉娘出了氣,再哭訴委曲,要乾元帝主持公道,便是得理不肯讓人,這會子乾元帝心疼頭上許不計算,轉頭想起來一定喜好。可真要漂亮地說個不計算,更顯得虛情冒充。實在不如這句“妾幾乎無顏見聖上”,一麵兒訴說了委曲,一麵又顯得將乾元帝愛重尊敬,才氣討乾元帝顧恤喜好。
乾元帝看著李皇後站著,把眉頭一皺,正要說話,就覺著懷中一動,倒是玉娘要起來,就道:“你誠懇坐著。”玉娘臉上就露了些遊移地神采,向著李皇後一瞥,在乾元帝耳邊輕聲道:“妾在,殿下拜不下去也是有的。”乾元帝就道:“皇後即不想見禮,就歸去罷。”
乾元帝怒喝道:“不敢?你們敢得很!你父兄便是有尺寸之功,朕也拿你的後位相酬了!你們還要如何?是要朕立的景寧為太子嗎?爾等真當朕不曉得爾等的心機!”
倒是梁醜奴篤定得很,他素知乾元帝性子跋扈,非常不喜叫臣子們如許逼迫,便是謝逢春真有罪,依著乾元帝的性子回過甚來也要找由頭髮作,何況這回查實謝逢春是無辜的,天然更有由頭措置當時這些將他拿著昏君逼迫的大臣,聽著他對奉天府尹的促狹發落,雖是低著頭,吵嘴禁不住暴露一絲笑容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