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埠男人見實在問不出甚麼了,到櫃檯上結了帳,趁著世人圍著餘二狗問話吃酒的空檔,悄悄地走了出去,臨出門前又轉頭看了眼,卻見那位白臉小子也正抬開端來,兩個目光一觸,心知肚明地轉開了眼。
月娘送了英娘返來見過顧氏,顧氏把她高低打量幾眼,見月娘一臉強忍委曲的模樣,不由把眉頭皺起,隻說:“你也忙了一日了,歸去歇著吧。”便不再理她。月娘倒是聽著英孃的話,要想順服顧氏,不料顧氏如許冷酷,動了動唇,究竟忍下,草草蹲了蹲也就退了出來。顧氏將月娘背影看了會,到底歎了口氣,也扶著夏媽媽的手出來了。
說來那些話如果叫有點子知識的聽著,可不牙都要笑掉了,國丈國舅之類同哀家本宮普通不過是戲台子上伶人們口中言罷了,更何況謝玉娘再得寵,也不過是個昭賢妃,實提及來,還是是個妾,她的父兄和丈人舅哥冇半分乾係。在官方,妾的家人都算不上親戚,在皇家,妃子們的親眷家人也不過在人前擺個譜罷了,端莊世家貴胄還一定將他們瞧得入眼。
這位孟姨娘又遞過一個素帕結成的小包來,裡頭有二三十兩銀子,說是叫餘二狗看著與餘姨娘疇前的姐妹情分上,也不要推讓。餘二狗本來就是要錢的,那裡會推讓,忙探手拿了。孟姨娘又感喟了回,說了謝逢春如何無情,舊人纔沒了又納新人。這個新人還是疇前要說於他兒子謝懷德的,叫謝家拒了,看著謝家女兒得了寵,又趕過來阿諛,甘心把女兒與謝逢春做妾,謝逢春竟就收了。如許的事鼓吹出去,一家子臉麵還要不要了,連著娘娘臉上也欠都雅。一麵兒說一麵兒還咳幾聲,瞧著身子不大好的模樣,想是叫氣著了。
又說跟著齊瑱與月娘佳耦兩個回陽穀城的兩批人馬,看著齊家兩三日冇動靜,又在四周探聽了回,鄰舍們不過說的齊瑱月娘兩個佳耦改過婚起就不大敦睦,總鬨過幾次了,更有人笑道:“探聽這個做甚麼?佳耦不敦睦的也多了,那裡值得說嘴。若不是謝家出了個昭賢妃,那齊瑱隻怕早就休妻了。”一時世人大笑。這都是看著謝逢春靠著女兒乍然繁華,心中戀慕已極,便拿著不得夫家歡心,自家行事又不太著調的月娘說話,好顯得自家有見地,原也是人之常情常態。
大夥兒都曉得餘二狗心機,哈哈而笑,更有個男人在人群中笑道:“這是窮瘋了,出口傷人,當不得真,當不得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