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說得極有關竅,其一,是指著謝顯榮與高鴻一樣都有妹子在宮中為妃,身份天然普通。;其二,在朝堂上的君臣們也都曉得,雖普通為妃,可崇高妃已是明日黃花,而昭賢妃將宮務都握在了手上,是以這普通又不普通。三者,高鴻當眾一本,便將謝顯榮的退路堵上,謝顯榮的“豈敢”二字最是精美。由此,高鴻這一本奏上,到底是為著李皇後張目還是為著自家妹子,大有疑問。
玉娘看著乾元帝如有所思的神采,她多麼機靈,立時就猜著了乾元帝心機,不過是又想起了阿嫮。一時又怒又笑,恨不能問一問乾元帝,你即念著阿嫮,如何恨得下心殺她滿門?你即悅阿嫮,你如何就肯賜死她?到最後,玉娘竟是忘了阿嫮是她,她是阿嫮,要問乾元帝:你莫不是拿著我當阿嫮的替人,好償了你的心願。
玉娘這才掂起奏本,緩緩念與乾元帝聽,乾元帝聽著立時要批的,就叫玉娘放在左邊,如果緩一緩再理的,擱在右手邊。直拿到第五本,玉娘隻唸了句:“秘書少監臣白守道。”便停了下來,臉上漲紅,將奏本往案上一擱,又瞥了眼乾元帝:“妾不唸了。”
也是機遇剛巧,高鴻這裡要拿著無關緊急的私德去攻訐謝顯榮,實在見地短淺。一來,妾通買賣,贈妾之舉古來不斷與書,絕纓會還成嘉話,謝顯榮贈個妾與自家妹夫,雖不太好聽,也無傷風雅。二來,謝顯榮纔將小妾贈與自家妹夫就叫人揭露,豈不是明晃晃地奉告了人,承恩候府叫人盯牢了。若他是昭賢妃,需求拿著這事兒發難,在乾元帝跟前哭訴委曲,到時白將這個把柄折了,倒不如先緩一緩。如果今後有機遇,拿出來火上澆油一番也好。如果冇機遇,白折了這個把柄也不成惜。
少刻,乾元帝就聽著昌隆殿門彆傳報:“昭賢妃到。”乾元帝道:“宣。”殿門開處,玉娘穿戴水紅妝花錦長繡襖,底下露著織金裙,雲鬟上隻插這一支金絲編就的五尾銜珠鳳,從鳳口中垂下的一串兒明珠粒粒指肚大,色做淡金,映得玉娘眉眼熟輝。
謝顯榮也想不著高鴻俄然發難,因看擺佈同僚都看著他,忽地福誠意靈,上前出列道“高將軍所言,臣覺得大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