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得瞥見承恩候府釘有拳頭大銅釘的朱漆獸頭大門,門上更高懸匾額,上書五個金漆大字:“敕造承恩候府”時,月娘神采才和緩了下來。
雖崇高妃嫉恨玉娘奪了她的寵嬖,可相對於乾元帝的寵嬖,更叫崇高妃刺心的是徐氏椒房探視時奉告她曉得的事,愈發肉痛景淳平白遭李皇後護國公夫人讒諂了,不然一個已長成的皇宗子也一定對抗不過才二三歲的皇後養子。是以聽著李皇後這番話,忍不下氣來,臉上強笑道:“是呢,聖上也說寶康公主生得巧。”
玉娘微淺笑道:“是,妾謝殿下慈愛體貼。”李皇後緩緩點了點頭,又轉向下頭的表裡命婦們笑道:“可惜公主睡了,不然就抱出來叫你們瞧瞧,那孩子但是會生,臉孔像聖上,偏又和聖上一日誕辰,也怨不得聖上疼她,連我都忍不住多疼她些。”
李皇後瞧了瞧昭賢妃,嘴角一動,聽著玉娘生了個公主,李皇後自是光榮,雖乾元帝將這四公主各式偏疼又如何,到今後不過是湯沐邑封得肥美泛博些,難不成還立她為皇太女不成。而後她聽著母親唐氏這兩回進宮,說著朝中有幾位親貴大臣因看乾元帝過分寵嬖昭賢妃,隻怕將來昭賢妃生個皇子出來,引得後宮長幼失序,兄弟鬩牆,已成心請乾元帝立皇五子景寧為太子。隻消乾元帝這會將太子立準,便是今後叫昭賢妃生個皇子出來,想謀大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,隻看乾元帝與齊王便曉得。是以李皇後這些日子對玉娘倒是不如何氣恨,當著表裡命婦的麵,愈發地端出副母範天下的風采來,緩聲道:“今兒是你們母女好日子,你儘管放開些,很不消拘禮。”
齊瑱聽著月孃的聲音,臉上的笑就淡了些,當著謝逢春的麵兒也隻裝聽不著,隻存候道:“嶽父嶽母一起辛苦。”他這一開口就叫車後的月娘聽著了。
上首皇後與貴妃間這一場小小的紛爭半晌即散,莫說表裡命婦們冇留意,便是留意了也不敢暴露陳跡來,倒是風波不興地疇昔了。陳淑妃坐在玉娘動手倒是瞧個明白笑盈盈地喝了口酒。
月娘聽著齊瑱的聲音,起先有些喜好,就要掀簾子,轉念想著齊瑱待本身非常冷酷,疇前兩家門當戶對本身尚且不受他的氣,難不成現在做了侯府令媛倒要阿諛起他來了?便又坐下了,隻等著齊瑱過來見她。不想半晌以後,車隊又緩緩前行,隻不見齊瑱過來,月娘自氣得咬牙。
玉娘因問:“萬貴太妃不是在禮佛嗎?如何齊王妃好去見她?”珊瑚聞言便笑道:“娘娘有所不知。這是我們聖上仁慈,因萬貴太妃一心為先皇禮佛祈福,怕齊王顧慮,故此準齊王妃一年探視兩回。”玉娘傳聞,轉頭又瞧了眼齊王妃,見她身影纖薄肥胖,親王妃服飾壓在她身上,倒有些不堪重負的模樣,心上俄然一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