產婆看著玉娘已疼了一陣,就道:“婕妤您彆慌,頭一複出產都是如許,你忍忍,複興來走兩步,產道也好開得快些。”就批示了跟進產房的珊瑚、辛夷、將玉娘從產床上拖起來,扶著她在殿內挪步。又問人蔘雞湯在那裡,趁著這會子不疼喝幾口好接接氣。
在宮中的大福分還能是甚麼?與妃嬪來講,不過是做得皇後,乃至太後。而如果個皇子,至大的福分莫過於禦極,是以這話從乾元帝口中說出,寢宮中奉侍的諸人不由神采莊嚴,心上倒是不住地雀躍。
玉娘倒是一副毫不縈心的模樣,隻嗔道:“妾才曉得本來聖上感覺妾不乖,還請聖上奉告妾,妾今後都改了。”如果這話旁人提及來,便是衝撞了,乾元帝一冷臉,立時蕭瑟了也是有的。可從玉娘口中說來,乾元帝隻感覺這話似笑似惱,含嗔帶嬌,心中垂憐橫溢,不由哈哈而笑,又把玉孃的雲發撫了撫:“朕就曉得你這個壞孩子不肯吃這個虧呢。”玉娘隻淺笑不語。
轉眼又是數日,眼瞅著就到了乾元帝萬壽,因不是整壽,乾元帝不令大辦,又因看著玉娘懷胎非常辛苦,便想起他的生母敬賢皇厥後了,寫下悼亡詩追思亡母,萬壽前一日親至太廟祭拜。萬壽節當日,乾元帝先至前殿受王公百官朝賀,而後襬駕未央宮,在滄池邊的漸台設席,與壽王、齊王、趙王等諸王,並勳貴近臣們等共樂。
這才喝了半碗雞湯,玉娘隻感覺腰腹直直往下墜,彷彿有隻手要將她下身扯開普通,這一疼來得俄然,玉娘不由叫了聲。她這聲才落,就聽著外頭有乾元帝的聲音隻說是:“玉卿,玉卿,朕在這兒呢,朕陪著你,不要怕。”
那齊王恰是萬貴太妃之子,疇前幾乎兒奪去乾元帝太子位的阿誰,待得乾元帝即位,雖不至於搏鬥兄弟,可帶著齊王母子再無半分恩遇。莫說萬貴太妃叫乾元帝拘在清冷殿裡苦修禮佛,直熬得描述乾枯,便是齊王的日子也不太好過,日日提著心,怕乾元帝俄然翻臉作難,故此雖隻比乾元帝大上兩歲,也不敷四十,倒是兩鬢蒼蒼,眼角口唇邊儘是細紋,倒像是較乾元帝大著十餘歲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