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元帝待昭婕妤比疇前待崇高妃更甚,甚麼奇怪的物件兒都往她合歡殿送,龍眼大的合浦珠所串的珠簾,毀了一掛便再賞一掛;寸金寸錦的蜀地十樣錦拿來與她做常服;進上的鮮果,未央宮中九嬪以上還能見著些,餘下的俱都送去了合歡殿,也不管那狐媚子吃得了吃不了,罪惡可惜兩詞在昭婕妤身上竟是看不見的。現在她這胎雖是個女胎,可隻要能生,誰曉得第二胎不是個皇子?有這等盛寵,再叫她生個兒子,未央宮裡另有旁人站的地兒嗎?到時隻怕李皇後能容得她,她卻容不得李皇後母子了。
白文還待再說,倒是唐氏曉得乾元帝對合歡殿那狐媚子甚為看重,她那胎又到了關頭時候,如果措置了替她診脈的太醫,轉頭那狐媚子拿著這個做藉口,撒嬌撒癡哭幾聲,自家女兒又有不是,倒不如放了他疇昔的好。是以唐氏反將那白文喝道:“你這主子同我閉嘴!這位楚大人腳下倉促,想是公事在身,那裡是你說的目中無人?且楚大人做的是朝廷命官,可不是我私家官兒,你也曉些事兒!”又與楚太醫淺笑道,“原是主子無狀,楚大人自便。”就催著肩輿往椒房殿去了。
白文瞧了眼唐氏,見她臉上不辯喜怒,又道:“你是如何當差的?隻口稱下官,誰曉得你是哪個?莫不是連具名也不會了嗎?”楚太醫曉得椒房殿同合歡殿夙來麵和心分歧,現在本身算是合歡殿的人了,這會自忽視,撞在了護國公夫人唐氏手上,老是不利罷了,隻得又道:“下官太醫署太醫楚風池見過護國公夫人。”
到著椒房殿,瞧見李皇後正拿著串鈴鐺逗弄著景寧往她那兒走。景寧雖是早產,因養得好,現在也白白胖胖的,又穿了一身紅衣紅褲,看著倒似年畫上的娃娃普通。
李皇後原是個情意不堅的人,叫唐氏遊說得也覺有理,便又問:“母親看著叫誰來做這個冰人的好?”
(上接作者有話說)
唐氏看著李皇後還是遊移,就從鼻子裡哼了聲:“趙騰有甚麼不好?上無父母,下無弟妹,這個年紀了,連個房裡人也冇有,家裡潔淨得很,琅姐兒一嫁疇昔,就能當家做主。且年紀大豐年紀大的好處,娶著個小老婆,天然多心疼些。”
李皇後聽著唐氏提及在西北一役中戰死的大哥李彰武,眼圈也是一紅。當時乾元帝踐祚已有兩年,倒是放著她這個原配嫡妻不睬,遲遲不立後,若不是她父兄在西北一役中立下功績,李彰武更是戰死,還不知後位會落在哪個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