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禦史無言可答,謝顯榮這會子遞上去的奏章天然是昨夜寫得的,雖恰在本身參他以後上的奏本,可有了這奏本,倒也使他這一本白參了。舒禦史心上驚奇不定,隻覺得有人泄漏風聲叫謝顯榮曉得了,預先做了防備,禁不住朝著一旁瞟了眼。
本來謝顯榮是叫高鴻攔著了,直拉著他去吃酒,又替崇高妃說了很多鳴冤的話,隻說是有人要使得他們兩家互鬥,好從中漁利的。
原是昨夜未央宮裡一封宮搜尋,茲事體大,京中凡四五品以上的官員們當夜就曉得了,隻不曉得詳細情由。到得早朝後,為著甚麼滿朝高低也都清楚了。
以高鴻高鵬兄弟對自家mm崇高妃的體味,倒是真感覺崇高妃是能做下這等事的。隻是如果崇高妃真要叫乾元帝發落了,失了勢,自家兄弟也得不了好。為今之計也隻要從謝家動手,隻消說動了謝顯榮佳耦,將禍水東引,再由他們去勸說昭婕妤,事情還好轉圜。是以這頭高鴻去見謝顯榮,徐氏親身來尋馮氏。徐氏倒是做好了吃回閉門羹的籌辦,不想謝顯榮的老婆馮氏承諾得極其利落。
馮氏就道:“妾瞧著婕妤神采不大好,白得不幸。聖上倒是體貼,叫令媛方上最好的太醫在合歡殿住著待命,隻婕妤本身也要放寬解纔好,待得將小皇子生下來,甚麼要緊的事做不得,非這會子心心念念地掛著,如何養得住胎。”說了屏退了屋內奉侍的,這纔將玉孃的話與謝顯榮說了。
乾元帝說玉娘可隨便發落辛夷、杜若等人,不過是怕杜若等人自恃是他身邊出來的,不將玉娘尊敬,給她撐腰的意義。玉娘心上另有策畫,故此隻是微淺笑著答允,又道:“方纔秀雲送妾嫂子出去時,遇著了貴妃娘娘身邊的柳公公。柳公公與妾嫂子說了回話。妾想了好久,還是要奉告聖上曉得的好。”乾元帝聞言看向秀雲,秀雲過來將柳海那番話學了乾元帝聽。原是柳海那番話是在大庭廣眾說的,未央宮中盯著昭婕妤的人無數,便是自家不學了乾元帝曉得,也有人奉告他曉得,到時反被動。不若自家先在乾元帝跟前說了,也顯得心底忘我。
謝顯榮聽了馮氏轉述,臉上吃酒染上的紅暈退了好些下去,把手指在額角按著,半晌才道:“婕妤哪來動靜?向來有嫡立嫡,無嫡則立長立賢,如果定準了,揭暴露來,皇宗子與大位天然無緣。可如果不準。”謝顯榮就將馮氏看了眼,雖未明說,馮氏也知伸謝顯榮意義,如果不定準,那便從“揭露”轉成了“誣告”,便是了不得的禍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