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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,今時分歧昔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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藺荀五官表麵清楚, 眉眼熟得淩厲,雖平時總掛著幾分懶惰笑意, 卻總給人一種不寒而栗,深不成測之感。
雖不知藺荀此舉為何,但既然劉巽已許賊手中逃出,那可算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。
這世上從無白吃的午餐。
王氏倒抽了一口氣,腦中驚雷炸響,前提性辯駁,“不成!”
藺荀眼風一抬,頗帶玩味的目光落在阿嫵身上,眼底深處似有暗潮湧動,“此寶為當世獨一,且乃太夫人獨一。“
說不定她的嬌嬌也不必嫁了……
他的阿弟,她還能不清楚麼?
甫一登上城牆,她便感遭到了一陣炙熱的視野,她目光往下,果不其然對上了一雙烏黑冷萃,儘顯張揚儘情的眼。
五年前洛陽街頭被人毆打之事,比起當年在臨淮王府上那些日子時所蒙受的屈辱,壓根不算甚麼。
王氏蹙眉,何種寶貝乃她獨一?她為何不知?
王氏鬆了口氣,有所求就好,怕的便是他扯了拯救之恩的大旗做筏,貪得無厭,所求更多。
阿嫵在離他三步之距的處所停下,屈膝雙手交集賠罪,“夫主,妾本日行動無狀,脫手打了裴氏,還請夫主懲罰。”她臻首輕垂,暴露光亮飽滿的額頭,跟著曲首的行動,頸部的流利的線條在他眼底一覽無餘。
王氏一愣,神采啞忍而痛苦。
藺荀忽而輕哼一聲,意味難懂。
本來他已斷念,但得知她被王邈退婚之時,貳心底實在是生出了些許歡樂的。
阿嫵摸索問道:“你不嫌我失禮,折了當家主母的風采?”
藺容神采凝住, 有些震驚,彷彿不信賴本身的阿弟會暴露這般久違,乃至可稱之為和順的神采來。
他又近前了幾步,這下阿嫵似有所感,眼風觸及他時,神采微變,本來寂靜的麵上多了幾分侷促不安。
阿嫵握緊王氏的手,語氣雖怒,卻也無可何如,“今時分歧昔日,阿孃,兄長在他手裡。”縱使前頭是刀山火海,她也不得不去。
何況,此子與他們汝北國之間還隔著那樣一樁舊事。
“這……這,此事為何從未聽你提及過?”
“何況論品級,你貴為翁主,論身份,你為府中女君,那裴氏不過一小小賤妾,她既對你出言不遜,你身為吾妻,打了她又如何?”竟是非常理所該當的語氣。
雖說燕侯藺荀用了近三年的時候,終究將那些天殺的胡人擯除出中原,可這滿目瘡痍的國土,再也不是之前的阿誰大魏,他們汝北國,也難複以往的赫赫威風,無窮風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