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既然已知此事,若再不聞不問,裝傻充愣,未免也過分決計。
她前腳剛回,後腳便有人來報,說有人求見。
更何況……現在燕侯勢頭恰好,權勢如日中天,說句大不敬的,若他將來真的故意代魏,自主為王,她若跟了他便是君王的夫人……
楚翁乃是藺荀部下之人,若他要夥同藺荀騙她……也不是不成能之事。
楚翁神采冷酷,“時候不早了,君侯叮嚀徹夜便必須送你出府,女郎還是莫再擔擱,速速出府罷。”
藺容言罷,目光掃視一週,又道:“為何隻要你一人?”
楚翁蹙眉,“猖獗!女君之名,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姬妾能夠大喊小叫的?”
然,話纔出口便被藺荀打斷, “楚翁,不過些許小傷, 何需小題大做?”藺荀也知楚翁常日叨嘮的難纏勁, 沉吟幾瞬又道:“此藥你便先擱著, 我自會服下, 你去忙旁事罷。”
侯立已久的幾個大力仆嫗立時上前,生生將裴五娘製住。
阿嫵正兀自考慮藺荀待她究竟是存著何種態度,便聽桂嫗語帶擔憂,“翁主,過幾日你便要與燕侯進宮麵聖,這三人乃是太後所賜,若她問起此事,到時候,若將此事見怪到您的頭上來,可怎生是好?”
藺荀見阿嫵眸光垂垂由慚愧竄改成遊移,頓了一瞬,掀唇輕笑:“你不必思疑我彆有所圖,就算我對你確有圖謀,也犯不著以此為幌子來誆你騙你。”他忽而抬手,一把將桌案的藥碗拿起,抬頭灌下。
藺容一向在暗中打量阿嫵,見從始至終麵前的女郎都是一副淡然安閒,不驕不躁之姿,與傳聞阿誰嬌縱率性,冇法無天的華容翁主實在相差甚遠。她回想汝北國近幾年的情勢與阿嫵邇來遭受,不由唏噓,天之驕女,連番蒙受變故,嬌縱的性子遭實際的磨難磨平或也普通。
藺夫人現在掌管內宅大權,且為人倔強,很有些手腕。
約莫半刻鐘後,喧鬨聲忽起,接著便見一名三十出頭,梳高髻,著華服的女子緩緩入內,她徑直超出阿嫵於首坐上落座,頷了點頭,“翁主久候。”
經過昨夜之事, 她臨時還拿不準藺荀對她的態度。眼下有此機遇示好, 她天然要透露一番,用心端著神采道:“夫主……他受了甚麼傷?”
他如許一番話下,倒是顯得她有些小人之心了,阿嫵正要與他辯白,就聽內裡有人來報,言庾清尋藺荀有急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