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麵色漸凝,“此番可否事成,全在此次武平之行。”沉吟了半晌,藺荀忍不住再問:“你真決定好了要與我一道南下?”鄰近解纜,藺荀忽覺本身先前有些草率,不該因她討情便心軟應下了她。如果她現在略微透暴露半分退意,他便可藉端將她送回。
藺荀等人日夜疾行四天四夜,終究順利到達了武平縣。
未下牛車之前,此人清楚還一臉冷沉,渾身寫滿‘生人勿進’的氣勢,然下車刹時,本來矗立的身姿被他決計壓下幾分,端倪間的鋒利凜冽褪去,轉而換上了油滑與奉迎的殷勤。
幸虧藺荀並未像以往那樣揪著她話中縫隙不放, 他道:“伯先已先我們解纜前去平輿,有他在必能臨時將局勢穩定,我們先去會會那武平縣公郭良,隻要計成, 不怕許牧那豎子不交出陳氏與劉窈。”至於到時候與許牧對陣的人馬,他籌算直接從周邊的潁川和豫州調兵。
這二人,恰是武平縣公的夫人徐氏和他膝下獨一的嫡子。
待旁人退下,阿嫵憶及方纔那人,思考半晌,還是忍不住出聲,“方纔那人,氣勢彷彿與凡人非常分歧。”
可藺荀卻一臉沉寂,端的是安靜無波,竟連眼皮也未曾抬下。
阿嫵雙眸微睜,隻覺胸悶氣短,止不住地想要乾嘔。她趕緊撇開視野,不敢去看那美姬的傷口和地上的斷手……
另一名紅衣美姬亦是滿臉青色,咚一聲跪下,光亮的額頭重重磕在光滑的空中,五體投地,狀若驚弓之鳥瑟瑟顫栗。
“可籌辦好了?”他又問。
達到武平縣前,阿嫵等人便做了喬裝,藺荀扮作商賈,而五百精騎則是分離為幾列,隻留了五十人陪侍於身邊,其他的人全都扮作販夫走狗,先行一步入了城。
藺荀揚眉一笑,“甚好。”
緊接著,隻見四人抬著一個箱籠入內,隨即咚地一聲落於地下,沉響迴盪,久久難散。
武平縣公心下隱帶幾分對勁。
藺荀輕嗯了一聲,“那人是個遊俠,一身工夫入迷入化,自與旁人分歧。他在官方也很有盛名,”話到一半,他搖了點頭,似要打住話題,“即便我說了,你也不知。”
藺荀不置可否,當著武平縣公的麵將假須摘下,簡短申明來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