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在欺人太過。
阿嫵與王三郞青梅竹馬,劉王兩家早成心聯婚,隻礙於二人尚且年幼,故而一向未說破。
她已經在三年前失了夫君與一個兒子,再也冇法落空更多。
誰知甫一歸家,竟收到二兄劉巽被許牧所擒的動靜。
如果能夠,她寧肯本身去死,也不肯女兒受此欺負。
今上劉矩乃阿嫵遠親伯父留下的獨子,與他們一家乾係還算親厚,可與臨淮王一脈倒是積怨已久,勢如水火。
若她父王長兄還在,那裡輪獲得此人來欺她?
她雖是自小錦衣玉食,嬌養長大的,卻非不諳世事,甚麼也不知的懵懂少女。
若今後她不在了,也有人會替她持續心疼她的嬌嬌兒,熟料……
是了,魏帝權勢早被架空,燕侯藺荀名義為候,實則封地卻置於郡國,比同親王。近年他挾天子以令諸侯,這大魏北方的大壁江山說是已落入他手都不為過。
阿嫵將頭埋在王氏肩上,聞著母親的味道,腦中掠過父王和長兄的剪影,掠過此番南下王邈對她冷酷冷然的模樣……再也忍不住,顫抖肩膀,濕了眼眶。
如此絕情絕義,實在令人寒心。
王氏攬過阿嫵,擁她入懷。
隻要活著,總能有翻身的機遇。可兒若死了,那便是化為一抔虛無,說甚麼都無用了。
王氏乃頂級門閥,人才輩出,族人兒郎多數是人之龍鳳,
王室凋敝,皇權式微,處所與朝廷構成了盤據之勢,大魏能做主的早已不是至高無上的君王。
“嬌嬌,我的嬌嬌,都是阿孃無能,護不住你。”
“何事如此惶恐?”王氏皺眉。
眉若遠山翠,目似秋水波,硃脣皓齒,端麗冠絕。
其一為手握重兵,雄踞江左的大魏宗室臨淮王,其二為雄踞蜀地的軍閥張樅,其三則為占有大半徐州的彭城郡守許牧,最後便是這大魏的朝廷。
她要保全母親和二兄,隻要這條路可選。
阿嫵收緊壓在雙膝的手,強忍晦澀,“阿孃莫非忘了,現在王都重權都握於那個之手?”
阿嫵呼吸一緊,神采錯愕。
王氏驚奇,手搭上桂嫗的胳膊,“二郎在他們之手?”
近年臨淮王藉著陣勢之利偏安江左,養精蓄銳,隱與朝廷構成對峙之勢,琅琊王氏南下後便憑藉了臨淮王,因受其倚重,垂垂站穩了腳根,彷彿成了南邊世族中執盟主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