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他已斷念,但得知她被王邈退婚之時,貳心底實在是生出了些許歡樂的。
許是這些年來他部下的確沾了太多血氣,她再見藺荀,隻覺他身上的殺伐氣實在太濃,少時的一身昭昭明朗早已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他在權力場上摸爬滾打以後,鑄就的一張冰冷疏離的麵具。
她與他再見時,他與影象裡阿誰小郞已然完整不一樣了。
以她現在的處境,如果稍有言行不當,更是會狠狠地被人揪住錯處拿捏。
阿嫵大風雅方的點頭承認,“是,暗裡裡,裴氏如何嚼人舌根都與我無關。可本日她以下犯上,不但對我言語無狀,更是編排起了夫主你來,妾身為主母,自該管束於她。隻是,”她頓了頓,以退為進,“妾情急之下失了分寸,用杯子傷了她,這一點的確是我不對”
方纔藺荀暴露那般溫和神情,藺容竟模糊瞧見了幾分他少年時的剪影,心下龐大至極。
以是本日之事,阿嫵雖自認占理,卻也存了要費一番工夫的心來應對藺荀,可她萬未推測,他不但未難堪於她,言語中竟有另有保護她,反置裴五娘於不顧的意義?
“我自會處理,阿胭於我與親女無異,我必不會虐待她,至於大嫂,我也會妥當安排,隻是,望阿姊今後莫要自作主張插手此事。”他語氣陡沉,神采非常嚴厲。
藺荀眸光微暗,頗感不測,本來欲邁出的步子愣住,等候她主動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