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的碟碗被震飛而起,花生米撒了一地,穆荑當真被這吼聲震驚了一下,眨了眨眼,呆愣半晌,隻是感喟:“王爺,既然已經收了一塊兵符,為何不收下第二塊?當年東吳王謀反無本色證據,說句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話,本就不該死,沈擇青更無謀反的跡象,隻要昭雪身份,罪不至死,最差的,給個戴罪建功的機遇也可保出來,民女信賴,本領通天的您,想救出沈擇青太輕易了!您又何必就義一條這麼好的後路?”
晉王怔愣地望著她,被她的吼聲震得失了靈魂,因為穆荑為了沈擇青竟然能夠這麼衝動,乃至吼他!
“阿木!”穆荑喚了一聲,沈擇青轉頭髮明她,一掃愁悶,燦然一笑。
穆荑另有最後一道殺手鐧,就看晉王如何答覆了。她先跪下來叩首哀告:“王爺,求您看在東吳兵權乃是一條後路的份上細心考慮,切莫斷送了本身。懇請您……救出沈將軍!”
穆荑看著一桌冷菜,扔在溫水皿中的酒壺已不再打轉,恐怕已經冷了。當年父親與她、小涼和阿魚哥曾經盼望著有這麼一桌好菜,乃至木桌上多兩盤肉菜都跟過節一樣非常鎮靜,可現在看著這一桌山珍海味她竟然提不起食慾了。
本日是沈擇青出獄之日,她真冇想到晉王終究還是被她說動了,原覺得那天辯論如此狠惡,定然冇戲了,並且今後一月晉王都冇有來她院中走動,她已不抱但願。可冇想到一月後,蘇公公奉告她王爺已經安排了馬車,讓她出府策應沈將軍,細心一問,沈擇青已經昭雪無事,不過陛下給他安排了差事,需得將功補過。
穆荑彷彿看到他緋紅的雙眸中有淚,可惜他未讓她看清楚,便回身絕然拜彆,走得大步,走得蕭灑!
沈擇青伸手等著她搭上雙手,兩人經曆存亡,久彆相逢,相顧無言,唯有各式滋味繚繞心頭。
“王爺又為何不換一種設法,唇亡齒寒,沈擇青之死於王爺有何好處?”
當年先帝給晉王取名蕭攬,便是成心晉王秉承太子之位的,信賴很多親信臣子皆曉得,陛下身為皇子更是明白,是以,他即位為帝,非論與晉王乾係多親厚心中始終存了芥蒂的種子。這顆種子在皇權虧弱飽受薄氏彈壓之時髦且冇法抽芽,兄弟兩還能夠同心合力,可眼下看著羽翼飽滿,薄氏將來都有能夠不再成為皇權最大的隱患,這顆種子就抽芽了。
“你給我的機遇七年前便已經親手毀了,我另尋良木而棲,現在你還要再毀一次?”穆荑語氣一樣很衝動,雙眸迸收回火花,倒是盈著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