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荑坐在馬車上,裹著夾棉錦襖,外頭還披著雙麵錦緞披風,錦緞是特製的料子,紋理細緻不易滲水,當然也可阻擋住冰寒的風雪,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些冷,哈氣成霧,她乾脆把雙手攏到袖間,如一隻冬眠的蛹團攏著。
晉王怒不成遏,霍然站起來,“你這是威脅本王!”
“可惜沈擇青的虎符已被收繳了,他出去號令,人家一定認得他就是吳王世子。”晉王微微嘲笑。
將功補過就將功補過吧,隻要能活著出來就好。穆荑心下感激晉王,幸虧他終是承諾了,不過至今她也冇見過晉王。
晉王的眼眸冷凝,緊緊盯著穆荑,因為在他印象裡,非論是七年前天真爛漫的穆荑還是七年後沉著矜持的她,都恪守本分從不妄議朝政,現在她這猜想他的心機令他非常不測,並且憑著天賦的敏感,也不由得對她思疑起來。
或許她的眼神太狠太果斷,不似平常浮泛無物的她,乃至於晉王震驚;又或許是她過分保護沈擇青,不顧他的死活,而深深傷害了他。晉王後退一步,高大的身形微顯搖擺,似立不穩的枯木,他眉頭鬱結,從擠壓的心中收回沙啞難過的嗓音:“你這條路於我而言並不首要,乃至皇權於我而言並不首要,你曉得我最想獲得的是甚麼麼?我守著我們的豪情十幾年,從十歲有情愛認識起便眷戀著你,及至年長更加深切,乃至非你不成,我曾想過倘若你死了或是離我而去我會多麼難過,悲不自勝!是以我千方百計地護著你,但是現在你放下了這段豪情,漸離我而去,乃至在我病危之時嫁給沈擇青,現在你還為了沈擇青這般傷我!小芍……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?”
晉王感受他的心被擰住了,乃至能夠擰出血來,胸口淌過凜冽的氣。他想讓本身變得不在乎,可開口語氣卻冇法節製,實在是妒忌又不甘:“說到底,你也不過為了救出沈擇青,又何必以如此冠冕堂皇的來由粉飾?”
“是,民女曉得。”穆荑盯著他,芍藥普通的潔白麪龐因酒氣氤氳而更加素淨,雙眸水波清淺,如漱玉池中掩映著墨石,清泠、透辟,明鏡可鑒。她的語氣亦如她的眼神那般深切透辟,“可王爺聯手明遠侯之時,不正也明白此事理,並已做了最完整的籌算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