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畔的細雨聲斂去，蘇錦眸色黯沉，低聲朝長翼道，“我曉得了。”
一大片烏雲飄過甚頂，連帶著引得遮天蔽日, 蘇錦握動手中書冊, 透過豐和殿內殿的窗戶昂首看了看天氣，怕是稍後要下一場大雨。
這清楚是柏炎的意義。
蘇運良不假思考，“傷害又如何？軍中之人，自當精忠報國，便是戰死疆場，也是我輩幸運，姐，你冇看到在北關疆場上，我也想有一日，能同姐夫一樣，做一個頂六合裡，能帶威武之師的人！姐，你幫我同姐夫說聲好不好？他隻聽你的……”
長翼抬眸看她，“夫人問吧。”
腦海中，滿是長翼方纔的那翻話――攆上青木了，青木說，侯爺讓他悄悄送安平公主出城，不要再讓旁人曉得，亦不要讓夫人曉得，如果風聲不謹慎走漏，人就出不了京中了……
……姐夫是至心待你的，他事事都想到你……姐夫說的最多便是要趕回京中，陪在你身邊，看孩子出世，他在，你就不怕了……
窗外，陰天變作了細雨，淅淅瀝瀝落在宮中的琉璃磚瓦上，也落在蒲月間的草木葳蕤裡。
“過來。”她喚了聲。
……
柏炎本日去了大理寺, 她猜獲得端倪。
“娘娘……”四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。
安平低聲道，“本日不會，明日會；即便他不會，他在朝中的親信幕僚也會；他日日聽，聽很多了，久之久之，必然會。蘇錦你信我，我自小長在帝王家，見多了兄弟反目，君臣猜忌，越是信賴過的人，才越容不下對方叛變，感覺對方叛變纔會下越重的手。寧肯錯殺一個或許會造反的人，也不會心存幸運留下這小我，柏炎也不例外。”
侍衛驚呆了，也嚇住，趕緊將馬車停下。
越走越近，終究要臨到近處，她扔了傘，撲到他懷中。
暴風驟雨，他腳下都已濕透，何況她！
蘇錦斂了眸間氤氳，“如何了？”
終究還是訓了出來。
蘇錦看他。
四平微微低眸。
第166章宮牆（二更）
柏炎清楚承諾了她，留安平性命的。
他就是柏炎，早前如何，眼下也如何，冇有變過。
他笑笑，小麥色的肌膚不似早前白淨，卻結實高大了很多，頸間另有傷痕在，應是吃了很多苦。
蘇運良才咧嘴笑笑。
該當不如何甘心。
她噤聲。
他愣住。
長翼應道，“能。”
蘇錦來回踱著步，不時望著中宮門的方向來的馬車，好幾輛疇昔了，都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