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喚了大監不要關門。
便是本日的江山是他助柏炎一道拿下的,但時過境遷,她便如一根芒刺,讓旁人顧忌。
他埋首在她綰起的青絲間,吻上她的修頸,而後是臉頰,額間,雙唇……
宴書臣噤聲。
他攬著她,很久沉默,好久才道,“能不能改一改性子,就依我一回……”
安平輕笑, “我不會讓容家蒙羞的,你從速讓柏炎殺了我, 我是容家血脈, 也威脅他的江山社稷, 隻要我活著,他的寢榻就一日不能安穩, 他就一日不能安身。”
柏炎笑開。
安平輕哂,“然後呢?柏炎即位, 會留容家一條血脈嗎?”
沐敬亭沉聲道,“容家的人,一個都不能留,容鑒的女兒不成以,安平也不成以……”
她本就攬上他後頸,他避不開,她嘲笑道,“我這具身子服侍了趙澤政四年,日日在他榻上安寢,宴大人,你不嫌噁心嗎?”
柏炎噤聲。
宴書臣神采越漸丟臉。
大監回聲退開。
柏炎坐在地上,伸手握住額頭,不說話,很久也未昂首睜眼。
侍婢驚奇。
好久以後,沐敬亭早已從禦書房分開。
侍婢入內服侍,見得屋中狼籍,都心知肚明。
沐敬亭伸手製止,“你現在已是殿上,不該再同我施禮……”
“陛下還在嗎?”蘇錦的聲音在外響起。
安平忽得噤聲,隻剩抽泣。
“安安,不想說話,就不說……”他老是猜得透她心機。
安平挖苦, “宴書臣, 我是前朝公主, 我是容家血緣以後, 是蒼月皇室, 我莫非要感激一個滅我容家江山, 殺儘我容家先人,置我容家於萬劫不複之地的亂臣賊子?!朝他膜拜,給他叩首, 稱他陛下, 對他戴德戴德, 和助他造反的人舉案齊眉, 琴瑟和鳴?那我有何臉孔去見我的父皇母妃?有何臉孔麵對容家的列祖列宗?”
他與她十指相扣,守得一輪輪腐敗。
也會要了他的命。
他攥緊她的手,哽咽道,“不嫌!從你嫁人起,我就冇有一日能閤眼,我一閉眼,就想起籩城行宮時,你非要去偷禁.書,成果我們二人被鎖在暗室裡,一整夜隻要一個暗格的月光清透,安安……”他徐行上前,從身後攬緊她,“我記得月華清輝,映在你身上的每一處影子;我記得你每一個親吻,落在我心間的位置;你的每一聲感喟,每一處皺眉,我都記得;你的和順、蠻狠我記得,你咬上我肩頭忍痛,我記得,你胡言亂語說今後我們如果生個女兒就叫錦諾,如果生個兒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