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城迎戰的有十幾個白衣賊人,彪悍有力,攻守有序,幾個照麵下來,鷹揚衛不但冇有把他們打退,反而被對方砍倒了兩個。
袁安絕望了,茫然無措地望著殺上城樓的白衣人,望著厲嘯而來的血淋淋的橫刀,不躲不閃。他已落空了儲存的意誌,運氣之神將其無情地打入了天國,滅亡不過是遲早的事情,即便明天躲過了叛賊的殛斃,明天還是一樣要被押上法場,一刀梟首。
混亂中,一隊白衣人俄然呈現在夏亭城外,他們身穿白衣,麵蒙白巾,手拿刀槍棍棒,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城內。
渠道上運載巨木的船隊已被滾滾烈焰所吞噬,火借風勢,吼怒殘虐,而周邊船隻因為渠道狹小緊緊相連,根本來不及逃離,刹時便被捲進了大火。大火越燒越旺,伸展的速率越來越快,估計半晌以後將衝上兩岸大堤,危及到全部夏亭的安然。
袁安站在城樓上,目睹了這驚人一幕,腦中頓時一片空缺,激烈的堵塞感讓他聞到了滅亡氣味,有賊,有叛賊,本日之禍乃叛賊所為。他想跑,但雙腿重若千鈞,竟難以挪動,他想喊,但鷹揚衛士都在城外救火,城內已無一兵一卒,夏亭淪陷已成究竟,喊了也是白喊。
郡府派駐夏亭的功曹處置剛好帶著一幫掾屬雜役衝向城外救火,兩支步隊迎頭相撞,那名功曹或許是常日放肆放肆慣了,或許是老眼昏花冇有看清楚,本能地舉手指向正大步流星而來的一名鶴髮蒙麵者,厲聲嗬叱,不料方纔伸開嘴,尚未發作聲音,就見一柄雪亮長刀從天而降。
〖
死了好,一了百了。袁安驀地有了一種擺脫感,他轉目望向已被烈焰所覆蓋的大渠,望向正在吞噬著兩岸堤壩的大火,望向正在大火中掙紮的船隻和哭號的無辜者,望向正在竭儘儘力分散人群和構造救火的鷹揚衛士,臉上竟罕見地暴露了一絲笑容,而耳畔震耳欲聾混亂無章的轟鳴聲便在這刹時突然消逝。